拿到全省舞蹈大赛第二名后,我却被妈妈罚跪。
她用藤条抽打我的身体,鲜血将我的白裙子染成红色。
恶毒的话灌进我的耳朵里:“蠢货!为什么比不过她生的女儿?你怎么不去死?”
后来我真的如她所愿,她却疯了。
1
全省舞蹈大赛结果公布,我拿到了第二名。
同伴们围着我,叽叽喳喳地跟我道喜,我却高兴不起来。
台下妈妈阴森的眼神,看得我骨头发冷。
我强撑着笑跟同伴道了别,站在妈妈身边。
她摸了摸我的发顶,语气温柔:“宝贝想吃什么?等会儿妈妈回家给你做。”
我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不让嘴唇哆嗦:“妈妈,我吃什么都可以。”
旁边的方媛语气羡慕:“谏云,阿姨对你真好,我妈妈估计还泡在麻将馆呢。”
我宁愿我妈妈一直泡在麻将馆里。
妈妈的手伸到后面,狠狠地拧了我一把:“宝贝,跟你朋友搭句话呀,怎么能把她晾在一边呢?”
我对方媛笑了笑,语气带着止不住的颤音:“是啊,我妈妈一直对我很好。”
方媛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谏云,你怎么了?”
妈妈揽住我的肩膀,笑的像一位真正慈祥的母亲一样:“谏云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家啦。”
“小媛,欢迎来我们家玩哦。”
“好的,阿姨,有时间我一定回来找小媛的!”
方媛走后,妈妈紧紧攥着我的胳膊,将我塞进车里。
上了车后,妈妈却没有启动车子,而是跟我坐在了一起。
我心理防线被瞬间击溃,哭着向后躲:“妈妈,求求你,别打我!”
妈妈充耳不闻,揪着我的头发,狠狠甩了我一个巴掌:“废物!蠢货!蠢货!”
“告诉我为什么?啊?为什么?蠢货!”
“为什么只拿了第二?废物!天大的废物!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女人尖利的咒骂声和我的哭声混合在一起,吸引了一个少年来敲窗子:“您好,请问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妈妈顺了顺发丝,降下了车窗:“没事的,我和女儿在看电影,声音太大,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我被她摁在身后,却还是看到了来人的模样。
我暗恋了许久的少年,谢图南。
我怕被他看到此刻的狼狈模样,也向后躲了躲。
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全是苦涩的味道。
谢图南走后,妈妈总算要驱车回家了。
但我知道,回家之后,还有一顿更毒的打等着我。
2
妈妈将我揪下车,我踉踉跄跄地跟在她后面。
她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将我扔到了地板上。
我连滚带爬地往床底下缩,却被她拽着脚踝拖了出来。
她掰着我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大吼:“你跳舞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东西?为什么只拿了第二名!”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颤抖着流泪。
“过来跪下!你要是敢动一下,今后这几天就别吃饭了!”
我顺从地跪下,脑海里一瞬间掠过很多画面。
要是我死了就好了,就没有这么多痛苦了。
可是我家窗口装了铁栅栏,我没法跳下去。
而且会吓到这栋楼的居民。
怎么办呢?
好想去死,我身上好疼啊。
妈妈去而复返,手里捏着一根两指粗的藤条。
我绝望地闭上眼。
干脆打死我好了,我早就想死了。
“废物,废物!为什么比不过她生的女儿?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究竟比她差在哪里了?蠢货,你说话!”
我妈口中的她,是我爸爸的新妻子。
其实很久之前,妈妈不是这样歇斯底里的。
她和所有慈祥的母亲一样,接我上下学,会做好吃的饭菜,看向我的眼睛里,永远都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直到两年前,妈妈发现爸爸有了新欢。
更讽刺的是,爸爸和新欢的女儿只比我小两岁。
我记得那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我期中考试拿了全校第一,高兴地一路跑回家想要跟爸妈分享。
等我推开门,却看到是妈妈高高肿起的半张脸和爸爸被烟灰缸砸破的脑袋。
他们对彼此大打出手,言语也成了最伤人的刀。
往日里恩爱的日常像是跗骨的毒药,都在那一刻尽数溃烂。
我攥着成绩单,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年我十五岁。
妈妈狠狠地捏紧我的肩膀,像是攥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谏云,你要跟谁走?”
我艰难地转动着视线,才将眼神落在妈妈脸上。
妈妈披散着头发,脸颊肿起,眼神里藏着深深的希冀。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抱住了她的腰:“妈妈,我跟你走。”
妈妈立刻揽过我,像一个打了胜仗地将军,无声地和爸爸对峙着。
“沈坤,谏云跟我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的女儿绝不跟你这样的败类走!”
爸爸脸色难看:“谏云,你妈妈给不了你好的生活,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背对着他,轻声开口:“对不起爸爸,我和妈妈一块走。”
后来他们去离了婚,我跟妈妈一起,再也没有见过爸爸。
3
回忆到此终止,妈妈手里的藤条狠狠地抽在我的背上。
我疼地惨叫一声,指甲嵌进肉里,眼泪砸在手背上,烫的厉害。
妈妈还在继续质问我:“为什么比不过那个贱人的孩子?为什么没有拿到第一!”
妈妈说的是沈瑜,爸爸新欢的女儿。
沈瑜成绩好,长的漂亮,舞也跳的好,整个人像太阳一样热烈。
我怎么跟她比呢?
我灰扑扑的,像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连阳光都畏惧我,不曾有一刻照在我身上。
咒骂声还在继续,窗外的阳光一如两年前一样,还是那么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终于打累了。
她扔了藤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完又颤抖着手抱住我的脑袋。
“对不起谏云,妈妈不想打你的,你只要得了第一,妈妈怎么可能会打你?”
我看着她哭肿的双眼和惨白的脸,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她又拍打着我的脸,尖声咒骂着:沈谏云,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是吗?”
“沈谏云,你难道要跟你爸一样,背叛我吗?”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儿!一辈子都是!”
我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完全看不到我的未来。
再坚持一年吧。
等我高考结束,一切会好起来的。
4
我就这么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
醒来后,我艰难地翻了个身,疼的我冷汗直冒。
妈妈拿着酒精和棉签,面无表情的招手叫我过去。
我一瞬间连疼痛都忘了,连滚带爬地摔在她身边。
“你这孩子,莽莽撞撞地像什么样子?”
她一边说,一边揭开我的衣服,为我的后背涂药。
好讽刺啊。
动手将我打的这么狠的人是她,为我上药的人也是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将药涂完,手掌摩挲着我的后背。
“谏云,你去外面吃点,我今天不舒服。”
我胡乱地点头,披着衣服出了门。
等走到街上的时候,我才发觉妈妈并没有给我钱。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沈谏云?”
我浑身僵硬,不敢回头看他。
他又叫了一声:“沈谏云?”
我慢吞吞的回头,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谢图南,是我。”
他轻轻地抚上我额头的淤青:“沈谏云,你怎么了?怎么会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
谢图南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开口:“你被…”
就在这时,我的肚子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唤,我垂着脑袋,窘迫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图南许是看穿了一切,叹了一口气:“谏云,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跟我回家吧。”
我急忙摆手:“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他轻轻攥着我的胳膊:“别怕,我们一起回家。”
我是想拒绝的,可他的眼睛似乎有魔力,坚定的眼神看向我时,我就跟他回了家。
谢图南的妈妈是一个相当热情的女士。
“乖囡,来吃点水果,图南也真是的,带你回家也不知道给你弄点吃的。”
她嘴上抱怨着谢图南的粗心,但言语之间全是对他的疼爱。
我咬着哈密瓜,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谢图南无奈地笑着:“谏云,你别见外,我妈没事就喜欢损我。”
我有些手足无措:“阿姨人很好的,你和阿姨人都很好。”
谢图南笑着:“那是你没见到她发飙的样子,我和我爸都没处躲!”
我抿着唇,也露出一个笑来。
我和谢图南聊了很多,连回家的事都忘了。
我慌忙站起身,不舍开口:“谢图南,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和阿姨。”
“我要回家啦,不然我妈妈会担心的。”
谢图南抓起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可以打车回家的。”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走吧,我送你。”
我正要开口,谢图南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图南哥,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你快来!”
谢图南捏着手机,有些抱歉地望向我:“谏云,实在不好意思,苏沅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我连忙点头:“你快去吧,照顾苏沅要紧。”
谢图南点点头,急匆匆地朝着反方向跑走了。
5
我沿着灯光,迅速地向家的方向跑去。
这次我回家这么晚,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可是我并不后悔,反而有些庆幸。
我拧开大门,客厅却一反常态,静悄悄的。
我打开客厅的灯,发现妈妈却没有在客厅。
还没等我高兴,卧室突然传出一阵暧昧的不清的喘息声。
“别这样,一会儿谏云回来了。”
“怕什么?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难道要反悔?”
“安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剩下的话被堵在了暧昧不清的亲吻声里。
我站在客厅温暖的灯光下,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