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村的秘密

2024-01-25 14:28:142802

1

我们杂志社一行外出探访长寿村的长生秘密。

村落避世隐秘,整体透着股说不清的阴森灰暗。

村长领着我们见到了传闻中的长生树。

可是越看我越觉得那棵树的树皮很像人的脸。

1

我们杂志社一行五人跋山涉水几小时,终于在天黑前摸到了传闻中的长寿村。

村口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碰上个驼背大哥,他却恶恶地瞪了我们一眼:“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就在我们愁眉苦脸时,有人忽然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一个脸缠绷带的老头站在我跟前,佝偻着背,笑嘻嘻的,“我是这里的村长,几位是不是要投宿?”

我们一行跟着去了他家。

他家三间瓦房全都落座在山丘之上。我们沿着仅有的一条山道爬了一会,到他屋前时各个累得气喘吁吁。

“你们进屋坐,我去厨房给你们煮面条吃。”村长客气地同大伙说。

走到门前,他脸上的绷带忽然松了,他没再缠,索性解了下来。

我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他忽然回头,正巧与我对视。

我当即尖叫。绷带下是一张干瘪枯瘦的脸,而那张脸居然没了左眼,只剩一个黑黢黢的让人头皮炸开的眼洞。

几个队友也被吓得够呛,他指着自己没了的左眼。露出一个让我发毛的笑:“之前没注意,让羊给咬了。吓到你们了吧。”

大伙儿点点头。

“你们坐会儿,面马上就好。”

他特地朝我看了眼,嘴角咧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一对上那个黑黝黝的早已干瘪的眼洞,就脚底生寒。

我有点后悔来这个地方了。

2

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我和朱卫贴在一块。在等饭的时间,我仔细打量了下这间简陋的屋子。

陈列不多,都是些农具。铲子,钉耙之类。

门后面好像挂着什么东西,随着吹进来的风微微摆动。我虽然好奇,但是我不想去看。朱卫也瞧见了。她比我好奇心还重,三两句话就怂恿了赵前前去查看。

他拉开那扇门的瞬间,我就闭上了眼。

果不其然,下一刻,朱卫就在我耳边叫了起来。

“这没什么,就是张没晒干的羊皮而已,瞧你们女生,胆子小的跟什么似的。”我听见赵前这么说。

我慢慢睁开眼,但还是不敢去正眼瞧。偏偏余光中瞥到了那张血淋淋的羊皮,我的心一下子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孙礼说:“村长家中养了羊,有羊皮也很正常吧。”

谁会把这带血的东西挂门后面。夜里睡觉不怕被吓到么?

几人说着话,村长就端了几碗面过来,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

“家中没什么可招待的,就在面里放了些羊肉,也没问你们习不习惯吃?”他带着抱歉的口气和我们说。

冯诚端着面,闻了闻:“村长哪里的话,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羊肉我爱吃。”

他第一个拿筷子吃了面。“村长手艺可以啊!”

其他几人,跟着动了筷子。

我肚子也饿了,可是眼前这碗面,我有点吃不下。满满的一碗,肉占了大半,全垒在上头。

我暗中拉了拉朱卫,她看了我一眼,刚拿起的筷子又慢慢放了下去。

“你觉得那碗面有古怪?”饭后,她坐在床头问我。

我也说不出到底哪里怪。

“你不觉得这个村长太过热情了么?之前村里的人连话都不想跟我们说,他却主动找上我们,带我们过来。你看他家羊圈里养了不过十只养,他居然那么大方地给我们每个人放那么多。”

我这么一说,朱卫也觉得不对劲。

夜里的风刮得窗户啪嗒啪嗒作响,朱卫说:“我们去把窗户关上吧。这乍看,外面黑漆漆一片,怪吓人的。”

我点点头,拉着她一道往窗户边去了。

这窗户没有嵌着玻璃,只用一层半透明的薄薄的东西糊在上面,好像也挡不了风雨。朱卫伸手去合窗柩,窗户还没合上,人就惊叫起来,吓得我汗毛直竖。

“怎么了?”我过去一看,又对上了那个没有眼球的黑洞。

我的心几乎快从胸腔里跳了出来,一时间,我竟说不出话来。

“早点休息,两位姑娘!”那张可怖诡异的老脸在我们窗户跟前一闪而过。

朱卫站在那久久未能回魂。我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俩关上窗后,一夜没敢睡。打算天一亮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外头公鸡打了几声鸣,我就听到外头有了动静。我拉着朱卫,带着包袱,打算找他们几个说一声就离开。

房门没拉开,我就闻到了外面漫天的血腥气,直犯恶心。我搁下包袱,直直拉开门,一个血糊糊的东西滚到了我脚边。

3

是个刚被剁下的没了羊角的羊头。

两只羊眼睁得老大,此刻正直勾勾盯着我。

我受到惊吓,抬脚将它拨开,刚一出门,就看见村长正站在架子前剥羊皮,一只没了头的羊被他用铁钩挂在桩子上。内脏掏地一地都是,他一身是血得忽然就回了头。

一只眼球凸出,颧骨凹陷的脸上全是血。他一张口,一嘴的血淌了出来。

“生羊血,很补的。”他对我说。

我没说话,他又继续说:“你朋友都在厨房喝稀粥,等我剥完这张皮,我就带你们去揭秘长寿的秘密。”

“要不我们还是别走了吧。”朱卫悄悄走到我边上,附在我耳边,“等我们挖到绝顶新闻,就赚大发了。”

她不愿走了,我一个人也没个照应,只能跟着留下来。

我回房从包里翻了盒饼干吃,朱卫看我噎得脸红脖子粗的,“那碗面也没问题,他们不都好好的么?老吃这个也不行。我去喝粥了。”

我咬着饼干,竟无言以对。

一刻钟的功夫,村长领着我们去寻找长生的秘闻了。距他屋子不到百米的地方种着一棵果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这棵树叫长生树,树上的果子叫长生果,吃了这果子便可得长生,只是这果子三年才结一次,每次也只长十颗,极难养成。”他指着那株高大的果树颇是自豪地对我们说。

赵前觉得好笑:“吃这个就能长生,村长,你不是骗我们吧。若真能长生,果子早被人偷光了。”他在密叶间数了数,树上正好有五颗果实。

村长抚着老树皮,“村里的人都吃过,这果子不可多食,多吃会死。”他的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会死哦。”

我从没见过这种树。栽在山边石缝里,长得歪歪扭扭,果实是说不出来的形状。

可是我的心思忽然就不在那些奇怪的果实上了。我惊愕地看着村长抚摸着老树皮,这树皮,怎么看着像人的脸……

朱卫瞧我呆愣在一旁,捅了捅我胳膊,“你不会想吃一颗吧?”

我头皮发麻地哆嗦了一下,“给我我都不会吃。”

她不信我的话,转头盯着那枝头上挂着的果实去了。

孙礼拿出手机开始编辑:“村长,能详细跟我们说说这棵树的长成吗?有没有发生一些比较有趣的事呢?”

村长朝他笑了笑,开始讲述那棵树的传奇。

他笑得那么亲切,为什么我看着那么瘆人。

树根下豁了道口子,有碗口那么大,里面黝黑,深不见底。我刚要靠近,探探究竟,村长凑了过来,“这有什么可看的,是我存放养料挖的。”

肥料?可我分明嗅到了一股腥臭味,像是血的味道。

村长讲了个把小时,就说要回去腌肉了,留下我们几个继续研究。

“听他说了这么久,你们觉得可信度有多少?”赵前问大家。孙礼摇摇头:“他说曾经有个将死的人吃了他的果子就好了,真这么神么?”

冯诚拍了拍他的背:“别管神不神的,你就按照他说的写下来,等回去后发给主编。大家现在不就是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吗?再不写点东西回去,等着被炒鱿鱼吧。”

他说的没错,我们旅行杂志社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出过爆款了,主编把我们五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临行前甩给我们一本小摊上淘来的民间奇闻录,让我们随便选一个去实地勘访。

于是我们一行便选了个有点话题度的地方。

我走到树下,打量着这棵长生果树。“你们觉得这树皮看起来像什么?”

因为这些树皮看起了很像人脸!

我希望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