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失踪的第七天,她最喜欢的红色高跟鞋频繁出现在家里。
道士说我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没想到是女朋友想让我下去陪她!
1
今天是我女友沈娇失踪的第七天。
七天前,她不知道发什么疯,一觉醒来突然要跟我分手,说什么要去寻找她的真命天子。
恋爱四年的女朋友突然没了,我靠啤酒泡沫浑浑噩噩在宿舍度过了一周。
直到宿舍传来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我才如梦初醒,看着镜子中胡子拉碴的自己。
我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不就是吵架嘛!说不定哪天她气消就回来,我居然还担心到报警。
我洗了脸,收拾囤积一个星期的垃圾,刚出门,门口中央反正女朋友最喜欢的那双红色高跟鞋。
我不由愣住,心头莫名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提起地上的高跟鞋,一起丢进楼下的垃圾桶。
夜晚的风透着刺骨的寒,走到楼下小摊,来上一碗热乎乎的羊杂粉。
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粉,一边刷新跟女朋友的聊天界面,结果一个手滑,点进了她朋友圈。
最后一条朋友圈停留在七天前,文案是真爱无敌!
底下还配了一张图,一个粉色的行李箱,还有……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
我看到这张照片,手一抖,差点把碗扣到桌上。
沈娇,你真是够狠!
分手还变着法的吓我。
我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
女人的鞋子大多差不多,说不定她只是穿了双一样的而已。
正当我盯着图片发愣时,一个老道士坐到我对面。
「小友,我看你印堂发黑,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2
我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不耐烦地瞥老道士一眼,不咸不淡地问:「没关系,我早就想死了。」
老道士被我的话一噎,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前的羊杂粉。
我顿时心中了然。
在老道士准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之时,招手朝老板喊:「老板,再来一碗!」
老板迅速就把粉端上来,笑着对我说:「小哥,我看不出啊!今天胃口这么好。」
我笑着付了钱,把碗朝老道士面前一推,低头一口喝干碗里剩余的羊杂粉,转身离开。
临走时他跟我说:「人家找上你肯定有原因的,遇事不要躲,了了她的心愿就好!」
原以为可以花钱消灾,却没曾想在楼道里又碰到了老道士,他笑嘻嘻朝我走了过来,往我口袋里塞了些什么东西。
「小伙子,遇到我算你走运,这东西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救你一命。」
「一碗羊杂粉还不够你吃?」
老道士一听哈哈大笑,摇着头走了。
我没心思再理会那疯老头,插着兜上楼,结果到宿舍门口时我头皮有些发麻。
原本被我丢在垃圾桶里的红色高跟鞋正摆在门口,鞋尖还朝着屋里。
难道我真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3
「张哥,你干什么呢!嫂子回来了你在门口傻愣着什么?」
是隔壁的小李。
他满脸是血,手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朝我走过来。
「怎么搞成这样?」
小李脸色苍白,摇了摇头:「小意外,你先陪嫂子吧。」
小李这么一说,我心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顿时落下。
那道士果然是神棍。
我朝屋里大喊:「娇娇,回来了。」
没人应答。
我又喊了两声,把宿舍里里外外都找一遍,还不停给沈娇打电话,依旧无人接通。
难道就是回来一趟又走了?
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打开一罐啤酒就往嘴里灌。
「张帆!我回来了,快给我开门。」
等到酒精开始上脑时,耳边是沈娇甜腻的声音,我跌跌撞撞爬起来开了门,凛冽的寒风让我的脑袋痛得快要爆炸。
「张帆。」
「张帆,我可以进来吗?」沈娇的声音在我脑子里盘旋。
在我开第五次门发现门口没人后,我朝走廊大喊:「哪个孙子在搞老子,要进来就快进来,一直吵吵吵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股诡异的寒风朝屋里刮,让我一时睁不开眼。
风停了,我也清醒了!
卧槽!不会闹鬼了吧。
4
我跑到床上,抄起门后的桃木剑就对着门口一阵挥舞,直到自己满身大汗。
周围寂静一片,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看来我想多了。
咕……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我扒拉着冰箱里几片烂菜叶,穿着外套直接出门。
一打开门冷风中夹杂着呜呜的哭声,我下意识抖了抖,迈出的步子就想往回收。
余光瞟见旁边有一个瘦弱的背影抱着头蹲在地上抽泣。
那个身形像极小李媳妇。
我心里一惊,连忙冲上前把她扶起来,却被她冰冷的皮肤冻得一哆嗦。
「妹子,怎么大冷天在这里哭,是不是小李欺负你了?」
女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泪眼朦胧地望着我。
「张哥,李深……他早上出车祸走了,呜呜呜……」
我的心咯噔一跳,脑袋瞬间懵掉了。
怎么可能?
小李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那我刚刚看到那个……
我冷汗直冒,不知道应该同情小李媳妇还是同情我自己。
但是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找我,然后浑浑噩噩转身。
「张哥。」
临走时,小李媳妇喊了我一句,我回头,她朝我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回头,感觉身子虚了几分。
电梯打开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身旁无缘无故刮起一阵冷风,我再次看到了小李。
他顶着满头的血,咧嘴叫了我一句:「张哥!」
5
我心中一颤,下意识就想逃跑。
腿比脑子快,小李在身后喊,我已经连滚带爬往楼下。
那老道士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满小区找老道士,可我忘了,凌晨12点人怎么可能还在。
现在在的,只能是那些东西。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我嘴里念念有词,连滚带爬往宿舍楼跑。
结果人怂脚就软,摔到了花坛里。
酒精伴随着未消化饭菜的酸臭味冲上鼻腔,脸上是黏糊糊的触感,我摸了一把,那东西黏在我手上甩了好一会都甩不干净。
我弯腰在花坛边干呕。
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真鬼没碰到却碰到醉鬼!
怕小李在电梯里等着我,忍着一身恶臭,爬楼梯回宿舍。
嗖地一下冲进浴室,脱光衣物,用蓬头冲洗身上粘乎乎的东西。
实在太臭,搓得太用力,泡沫进了眼睛,涩得睁不开眼。
手里的肥皂跟鱼似的飞了出去。
低头捡肥皂时,身后好像有人。
我一转身,原来是全身镜里的自己。
我哼着小曲,给自己浑身涂满泡泡,一边冲水一边欣赏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看见自己身后多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我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鼓起勇气朝裆下一看。
没人!
再转身。
还是没人!
看来是洗太久人犯糊涂了,伸手擦掉镜子上的水雾时,镜子里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正朝我笑。
一个没有头的女人,红色的衣服上沾满泥土,下半身若隐若现。
我拼命擦拭着镜子,却只看到她悬浮在半空中的身体,地上有一双红色高跟鞋。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我闭上眼睛猛地转身,透过指缝却空无一人。
我咽了咽唾沫,一咬牙再次看向镜子。
一双全白的眼球从镜子中瞪出,惨白的嘴巴微微一张一合。
6
哒哒哒……
天花板上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脖子处贴着一坨又湿又凉的东西。
我屏住呼吸,抓住脖子上的东西朝地上一甩。
原来毛巾。
四周恢复安静,封闭房间里,总是凉飕飕,我以平时最快的速度冲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只留一个脑袋。
眼睛瞪得直流眼泪,生怕一眨眼,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我面前。
熬到天亮就好了!
我不停安慰自己。
困意侵袭我脑袋时,指甲会陷进大腿内侧的嫩肉,疼痛可以让我振作。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咯咯的鸡叫让我高兴。
天亮了!
哒哒哒……
厨房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鼻尖钻入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那是沈娇最喜欢的香水!
「张帆,起床了,该陪我回家见父母了。」
我僵硬着转过头,梳妆台前,沈娇背对着我,长发很长拖到地,歪着脑袋,梳头的动作缓慢而僵硬,梳子上满是血,就好像她把梳子嵌进头皮里梳下来一样。
「张帆,该回家了!」
我的牙齿直打颤,心跳如擂鼓。
沈娇见我不回答,梳头的动作一顿,歪着的脑袋不动了。
咔咔两声,她的脑袋旋转180度,两行鲜血从她的眼睛沿着脸颊滑落。
她站起身,踮着脚朝我逼近,直到那双红色高跟鞋停在床前。
我身子往后靠,吓得双手捂住了脸,却没料到沈娇咯咯笑起来。
「张帆,林山镇富春园,你答应要陪我回家的。」
那张苍白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两个纯白的眼珠不停地打转,整个脑袋在脖子不停地扭曲、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