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死了，死时身上开了一朵很艳丽的花。

伯母一家将花摘了下来，她们将这朵花做成了汤喂给姐姐喝。

次日，姐姐就怀上了孩子。

明明才怀胎没多久，她的肚子就如同一只肿胀的气球。

我知道，是她回来了。

1.

今天是我难得轻松的日子。

作为单亲妈妈，姐姐的婆婆看我实在不容易将女儿接走玩了一天。

在女儿回来时，我将她最爱的发卡别在了她身上。

「妈妈，明天我可以把这个戴去学校吗？」

听着女儿稚嫩的声音，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当即答应了女儿提出的要求。

到了第二天，我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但我的手机被打爆，在我扫到现在显示的时间时，我的心几乎凉了半截。

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而我通常得七点起来送女儿上学。

我慌乱的寻找着女儿的身影，却被一通电话给打断。

电话那头，姐姐刘雨的声音传了过来：

「思思，你女儿死了。」

我几乎是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话，但当我赶到现场时，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我。

我的女儿，被人杀死在了学校里。

她童真的脸上苍白一片，眼底清晰的映出了残留的恐惧。

昨晚我给她别的发卡也已经消失不见，明明女儿最是爱美，此刻衣服上却全是脏污。

姐姐的婆婆胡语仪冲过来扇了我一巴掌，在被人拉开后，她愤怒的冲我咆哮。

「哪有你这么当妈的！睡到日上三竿，连自己女儿死了都不知道！」

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不敢去看女儿小小的尸体。

姐姐将我拉到了一边，她似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叹了很久气都没说出话。

胡语仪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定格在了女儿尸体上。

顺着胡语仪的眼光看过去，我看到了一朵迎风招展的花。

胡语仪连忙冲上去将那朵花拔下，那朵花已经深刻扎根进了女儿的尸体中。

但胡语仪却不顾我的阻拦，将那朵花揣进了口袋。

「伯母！你在干什么？」

胡语仪白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向来看不惯我。

年轻时伯父被一个小姑娘给勾走了魂，自此之后她就一直很敌视长得年轻的姑娘。

「你懂什么，这可是给你姐的宝贝。」

「自从你姐嫁到我家，就连我家母鸡都经常下蛋。怎么着，她是公鸡，她下不出蛋啊？」

「你刘家的香火断了没事，我胡家的香火可不能断！」

胡语仪的一顿话将我骂懵了。她隐藏的很好，直到现在才露出了她重男轻女的本性。

我看向了姐姐，却发现她竟嘴角嗫嚅的说不出话来。我想为女儿出头，但我最终只是将这件事给轻轻带过。

姐姐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过得好，而我也遗传了刘家懦弱的本性。

在女儿火葬的那一天，我想在之后拿回那朵花，但胡语仪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

她将花炖成了汤给姐姐喝。

伯母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比较迷信的人，往年三月的时候，她总要给我女儿泼上一杯符水，并美名其曰“驱邪”。

但现在，看着照片中发绿的汤，我忍不住转过头吐了出来。

2.

但第二天，姐姐就怀上了孕。她摸着肚子找向了我，脸上是我从没见过的喜悦。

她仿佛扬眉吐气般，向我炫耀着：

「刚怀上的，婆婆说这胎是个男孩呢。」

「不像你生的那个一样，不下蛋的母鸡。」

我脸色苍白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姐姐摸着肚子的手。

「那恭喜你了。」

姐姐有些不屑的看着我，她的目光很快被一旁的陶瓷罐子所吸引。

「她的骨灰？」

我有些慌乱的挡住了姐姐的目光，「你别告诉伯母她们。」

姐姐点了点头，将手伸向了骨灰罐。在即将触摸到罐子时，她转过手拿走了冲喜的玉摆件。

「就当是给你外甥的周岁礼好了，还有这个...」

说着，姐姐又搜刮了一旁看着值钱的东西。她像是变了个人，也可能是在认为怀了所谓的香火之后，就会变得高人一等。

在她离开之后，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再也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姐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不过才怀孕三周，她的肚子便大得像个皮球。

她往嘴里胡吃海塞，我抚摸着姐姐的肚子，看着肚子上显现雏形的妊娠纹。

我突然想到了我第一次怀上女儿的时候，我一直认为是她心疼我，所以我才没有遭太大罪。

想到这，我有些担忧的问姐姐：

「姐，你这肚子大得不正常吧？」

姐姐吃得满嘴流油，闻言她叫来了胡语仪，指着我说：

「妈，她说你孙子不正常。」

我瑟缩了一下，胡语仪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胡语仪毫不客气的踢了我一脚。

「你爱来不来，不好好说话就给我滚！」

「你自己女儿死了，就认为别人家的种也得和她一样是吧？我和你说，这是我胡家的香火，不是你的外甥！」

说完，她将我赶出了家门。

听着门内伯母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我突然感到无比讽刺。

在我女儿还在世时，胡语仪天天来我家抱孩子，甚至比我还勤。

就和，她现在对姐姐肚子里孩子的一样。

想到这，我打了个寒颤。

3.

近日来我奔波于女儿的事情中，我经常能听到外人的窃窃私语声。

「她就是死者的妈妈吗，怎么感觉她对她女儿的死一点也不关心？」

「不是所有的妈妈都爱自己女儿的，真冷血。」

「你没听说吗？她认为她女儿没有死，上次去警察局撒泼的时候好多人围观呢。别说了，她来了...」

我面不改色的走过了她们身边。

回到家后，我同往常一样备好了饭菜。

在看到两份碗筷时，我有些愣住了，直到姐夫胡俊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凳子上，抢走了本属于女儿的筷子。

他大快朵颐着，伯母一家一直有我家的钥匙。在吃完饭后，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还没动筷的我。

「小姨子，你怎么还不吃？」

说完，他目光凝固在我大开的领口上。

因为是刚洗完澡，水汽熏红了我的脸，打湿了胸前的一大片衣服。

胡俊舔了舔唇，他向我伸出了手。

在即将触摸到时，他的瞳孔病态般的放大。

随即，一个巴掌打醒了我。姐姐及时赶到，她双眼发红，愤怒的又给了我一巴掌。

「贱人，勾引姐夫的婊子！」

「你没老公没孩子之后，你就露出来本性了？像你这种人，在古代都是要被拿去浸猪笼的。」

说这话的时候，姐姐的脸上青筋暴起。

她急促呼吸着的时候，肚子就像个蠕动的肉球。

我笑了：「她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