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和我一起怀孕了,但她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我一开始没太在意,直到有天夜里看到婆婆在槐树下碎碎念着什么。
槐树招鬼,婆婆这胎也来得蹊跷。
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附近的道观里拜拜。
还不等我进门,一位道长拉住我,又看看我怀孕的肚子,
「养尸胎!你活不久了……」
1.
婆婆最近有些奇怪,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臭味儿。
夜里,我听到瓦罐相碰的动静,睁开眼睛,老公已经不在我旁边了。
我朝着声源处往外走,靠着明亮的月光和村里模模糊糊的路灯,看到婆婆站在院里的槐树下。
她的嘴角沾了一些我猜不出是什么的污痕,怀里则抱着两个看起来不轻的瓦罐。
我想要唤她一声,可直觉告诉我不对劲,不能出声!
槐树乃是招鬼之树,在嫁过来的时候,我也曾在院内栽种槐树发表过意见,可老公和婆婆只是笑着说我迷信。
我一想也是,可能是从小听的鬼故事多了吧,竟然无端端对一棵树产生了恐惧。
婆婆看起来神情有些紧张,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些笑意。
没一会儿,老公出现了。
我朝着他手上看去,上面拿了一把斧子,我的心跳有些快,稍微往后退了两步。
许是夜幕暗沉,我看不清老公的脸,只看见他提起斧子,毫不犹豫对着槐树就是一砍,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槐树忽然流出鲜红的液体来,在白光的照耀下,竟然隐隐感觉里面有生命似的。
老公和婆婆毫不意外,他稍微往后避了避,婆婆则是趁着液体还没有落地,赶紧拿起其中一个瓦罐。
说也奇怪,那液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落满一个罐子后就停下了,婆婆把这个罐子放下,然后拿起一把锄头,在槐树旁边挖了一个洞,把另一个坛子放进去了。
也许,是什么土方子?如同竹子储水那样。
我屏声静气地猜想那树中的液体,婆婆又有了其他动作,她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老公头上的汗。
一股寒冷的气息此刻来到我身边,我摇晃了一下身体,继续看着他们。
婆婆拿出一个碗,往罐子里舀出一碗液体,直接仰头喝了下去。
我看着他们刚才埋土的地方,或许刚才是在埋酒?
我悄悄往后退,脚下踩中了一个东西,我赶紧把它捡起来,拿进了屋里。
我摸着那熟悉的样式,是个验孕棒!
就着屋里的月光,我确定了,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一条杠若隐若现,有人怀孕了!
家里只有我和婆婆两个人,婆婆年纪已经大了,而且公公在我嫁过来前就死了,难道,是我老公出轨了!
我想起今晚所见,又有些不敢下定论。
万一,这真是婆婆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恐怖小说,那个罐子里,会不会是婆婆打下来的胎!
胡乱想着,我慢慢进入了梦乡。
2.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睁开眼睛。
老公一大早就睁着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我,我有些想笑,但一想到昨晚的事儿,又有些笑不出来。
「老婆,你怎么了?」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是不是没睡好?」
我只好点点头,应当是梦吧?
我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裤兜,等等,我把手伸进去确认,是昨晚的验孕棒,不是梦!
透过窗户,我看到浑身沐浴着阳光的槐树,视线往下移,要不,挖出来?
是啊,只要挖出来我就可以排除一个情况,我正在琢磨,老公却欣喜地拿起了一个小本子,「老婆,你是不是?」
不知为何,我只觉得他的脸有些假,不过我还是顺着他的手望去,那是我记录经期的本子。
一年前,我和老公就开始备孕了,我也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吃些备孕的食物,现在,是不是好消息来了?
我顾不上其他事儿了,我做梦都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赶忙催促老公拿车钥匙,直接去了县上的医院检查。
拿到检查单的那一刻,我的心终于放下了,还真的是好消息,我满脸喜意,「快给妈打电话报喜吧!」
老公似乎顿了一下,「是啊,瞧我,都高兴地糊涂了!」
他冲我笑了一下,拿着手机走了出去,我隐约还是听到几个,「怀胎,有孕,血……」之类的字眼。
老公转身回来时,脸上的笑容不见,是满脸的忧愁,我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走过来,轻轻抱了我一下,「老婆,咱妈摔倒了腿,听着还挺严重的。」
我一听,赶紧劝他回去,只是心中总有一股不安,「老公,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3.
我做完了全套的检查,走出了医院,独自坐上了回家的车。
当看到路边的一个道观时,忽然想起前几日在这里遇到邻居郭大姨,和她说了几句话,「你婆婆年轻时候看着可是吃了不少苦,比别人看着要老个十几岁呢。」
「但是自从小聪娶到你以后,你婆婆最近看着胖了不少,那肚子都长胖了,这倒是难得啊,小聪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我肚子里的孩子刚好有三个月,婆婆确实胖了不少,如果是显怀了呢?
心里升起的这个想法压也压不下去,我再看了一眼道观,摸了摸肚子,跟着下了车,就当是为孩子祈个福,我也安个心吧。
道观这会儿人不少,我一只脚还没踏进去,一位慈眉善目,穿着道袍的道长忽然出现。
他大惊,拉着我躲到旁边,「养尸胎,你活不长了!」
我的血液似乎都冷了一瞬,「道长,您说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嗡嗡声,怒气席卷了我,已经说不准是真生气还是在用怒气演示我的心慌。
道长叹口气,「近日家中是否有双喜添丁?」
他的视线落到我的肚子上,「有三个月了吧?」
我大脑运转飞快,先不说这个养尸胎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说我是个孤儿,和老公结婚后那就是我的家。
老公是男人不可能怀孕,那么就只剩下婆婆了。
婆婆,今天真的是摔断了腿了吗?
4.
我闭了闭眼,看过的家庭伦理剧全部浮现出来,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道长,养尸胎到底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养尸胎是一个阴毒的古巫术,不孕的妇人若想要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就会于阴时阴分,饮槐鬼血为食,封自身血于槐土中,供奉槐鬼树,招枉死之婴。」
血,和封在槐树下的瓦罐,都对上了,我有一瞬间呼吸不上气来,「那我怀的孩子,和养尸胎有什么关系?」
道长拿起了地上的一片叶子,「养分,召唤回来的尸胎寄托在养母体中,与养母血脉相连,它是枉死鬼婴,若想除去怨气,必须食同血脉的兄弟姐妹,才能变成人。」
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道长,所以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尸胎的同胞兄弟或姐妹,只要吃了他,尸胎就能变成人是吗?」
道长同情地点了头,「是,两方母体同时怀孕,被吸收养分的母体和孩子必死无疑。」
一滴泪从我眼角滑落,「那如果我打掉胎儿,是否可解?」
没想到的上,道长摇了摇头「不可,尸体被已从槐木中召来,你家婆婆已经怀孕,你的孩子如果不出意外,会在第五个月成为养分。」
我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道长见我失去希望,赶忙说,「尸胎还未成型,你还是能够自救的。」
「若想断了尸胎的养分,将封血坛挖出,直接曝晒三天,随后尸胎便不成气候了。」
我连连点头,回去我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我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