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春节,警察找到了我。
我还记得,那一天很冷,周围很吵,好像听到有人说村子里的男人都死了。
夜里警察把我带到了县城里的医院,我抬起头,天花板上好像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后来我就晕了。
醒来的时候,我一直在发呆,她们每个人看着我的样子,都流露出唏嘘可怜的表情。
为什么要可怜我?
刘警官在一个星期后才踏入我的病房。
我记得她,是她把我救出来的。
刘警官拉着我,她说她想知道真相。
我睁大了眼睛,气冲冲的看着她。
「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死了,为什么要来找我,我是个受害者。」
刘警官脸上的温和褪去,平静的看着我。
她说,你是受害者,又不只是受害者,你要说出真相。
「当天夜里,你在现场,他们那么多人都死了,包括所有的孩子,只有你们几个人还活着。」
「我们要知道真相,才能保护你,保护更多的人。」
我愣了愣,迟疑了一会儿。
她说她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冷笑着反问她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
我们的人生已经变成这样,还有人比我们更可悲吗?
刘警官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拿出了我在上课时和学生的合照。
「告诉我吧,就当为了更多个“我”。」
对上她的目光,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抱着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了她的警服上。
「我恨他们,真的。」
「你说。」
1.
我叫周心,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一年前,我被拐卖到这里。
那天是个很平常的下午,我的猫跑了出去,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和她的妈妈,主动帮我找猫。
我之前也见过她们,应该是住在我们这个小区。
我们这个小区年轻人比较多,加上我不太爱出门,这两个人我还是有些印象。
走到巷子里的时候,我两眼一黑,醒来就到了这个村子里。
她们给我下了药,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醒来,听到了我这里的动静就有人来了。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边还有一个满脸肥肉的老女人。
我立马跪了下来,求着她们放过我。
他们只是冷冷的看着我,我哭成了泪人。
「要么放了我,要么我死!」
谁知道,那老女人过来就给我一巴掌,让我安分认命。
她是刘姨,我能到这里来,拜她所赐。
「闺女,钱王哥已经付了,从此以后你就是他的人,别想着跑,好好跟王哥过日子,王哥不会亏待你的。」
王辉国今年三十六岁,上有一个七十岁的老母亲,家里很穷,好不容易凑了钱,买了我。
这种事情在村里很常见,我也不是第一个被买来的媳妇儿。
这个村里,有文化的早就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大老粗和被拐卖过来的女人。
我曾经在帖子上看过别人分析,只要被拐卖过来了,就很难跑出去。
尽管我做了很多功课,那些主动找我帮忙的我一概没理,却偏偏被一个简单不过的小事害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王哥,他用火热的眼神盯着我的身体。
他预备着脱衣服的时候,我装作害羞的样子,让他背过身,趁他不注意,我拔腿就跑。
刚逃出那扇门,我就愣住了。
这和我想象中的农村并不一样,四面都是山,这个村子里,只有十几户人家。
你们是不是以为山里都会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不,你们错了,这里荒无人烟,甚至每家每户之间都隔了一两百米。
这一路上我都不记得我摔倒了多少次,又起来多少次,太疼了,我只能逼着我自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跑不动了,脚一打滑,摔下了山坡。
我是被扇醒的,我醒来的时候手和脚都被锁链锁住。
王辉国那张恶魔的脸蓦然放大,他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胸。
我拼命挣扎,可我的举动已然惹怒了他。
我被剥光衣服,光溜溜的,谁知他看起了反应,愣愣的盯着我的胸。
或许是来不及反应,我撞了他的头,他抄起棍子,一棍一棍打在我身上,我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他母亲听到了,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住手!别把人打坏了」
2.
我很害怕,一直哭。
我求求她放了我。
他妈妈拉着我的手,本以为是王辉国在镇上找的相好,听说了我是被买来的,震惊的给了王辉国一巴掌。
「闺女,是我们对不起你啊。」她拉着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光。
王辉国的母亲也是拐卖到这里的,对王辉国这样做颇为不满。
我的生活就此好过了一点,他母亲对我还算好,甚至还一度想帮着我逃跑。
这是我在这里为数不多感受到的善意。
有了她的保护,我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我要跑,我要带着王婆跑出去。
可是,每次我要跑,王辉国就会发现,我就被他抓回来一顿毒打。
他想侵犯我,他母亲一直拦着,碍于他也算个半个孝顺的人,他一直没能得逞。
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他每天定时定点给我送饭。
隔壁家的刘婆子经常过来在王辉国耳边吹耳旁风,他们村里人都说,王辉国那方面不行,所以我肚子里迟迟没有动静。
我很害怕他动我,只要我大喊,王婆就会来帮我。
可是我知道,王婆帮不了我多少次。
王辉国有用不完的蛮力。
我试图用绝食来换取离开的机会,可是完全没用,他不会让我死,也不会让我离开。
我只是个普通人啊,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这段时间里,村里前前后后来了几个女人,她们都劝我学乖点。
给王辉国生个一儿半女,传宗接代,我很反感这种说法,女人生下来,不应该被当成生儿育女的工具。
我试图和她们解释,可是她们听完都不屑一顾,只有村长家的女人,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有光。
村里的女人大多都是被卖来的,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以为王婆是不同的,直到我在昏迷前,看到了她拄着拐杖的身影。
3.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穿上了大红嫁衣,像条死鱼一样被链条绑在床上。
王婆走了进来,似乎有些愧疚的看着我,「闺女,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昨晚我老伴给我托梦,说无论如何要给咱们老王家留个种,刘婆子说得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咱们女人,认命吧,今天过后,你会明白的。」
她关上门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我心里的门也彻底关上了。
我后知后觉才发现,在这个村里待久了,这些女人的思想已经被固化,而王婆就是这样,又或者,她本质上和她们就是一样的人!
我很害怕。
外面传来了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的我死气沉沉。
忽然,我看到窗外站了一个女人。
我吓了一大跳。
很快我就想了起来,我见过她,她是村长的媳妇儿,叫李香兰,听说也是买来的,村里人都很喜欢她。
她看着我,用唇形和我传达着信息。
我看懂了。
她说:「撑下去,总有办法离开的。」
所以,她也在坚持吗?
我黯淡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深夜,王辉国来了,我恨恨的瞪着他,我知道我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他粗暴的把我摁在床上,撕开我的衣服。
我踹他,他就拿手抽我,可我哪里有他那么大的力气啊?
他将我压在身下,他掐着我的脖子,嘴里满是下三滥的话。
「骚女人,你不就等着今天吗?」
「老子可是花了一万块钱把你买回来的,这么久了,老子碰都没碰你一下,村子里人人都取笑我。」
我呸了一声,朝他吐了口水。
他大手落在我脸上,我只感到火辣辣的疼。
不止脸上,我的身体也很热,不受控制的迎合着他。
而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我竟然想要他。
他很激动,越发卖力。
他一下又一下的用皮带抽在我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疼,可我却莫名有种被满足的羞耻感。
我脑袋里划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王婆给我下药了。
禽兽!
我就像一头发情的母猪,拼命渴求他的爱抚。
我也不知道,他折腾了多少次,我身上满是黏腻的东西。
此刻,我真的想死。
可是我不能那么轻易的死,我要让她们为我陪葬!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再一次靠近我,我已经被他折腾得没有力气了,他还不放过我,直接跨坐在我身上,我咬着唇,他让我叫,我偏偏不如他的愿,他生气了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我,直到我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一丝不挂,手脚被铁链锁着。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屈辱的事情。
前所未有的黑暗笼罩着我,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死掉。
侮辱,恐惧将我的自尊狠狠的踩碎。
可我不能死,绝对不能。
一连好几天,王辉国不分白天黑夜,一进来就对我实施侵犯。
我拼命反抗,他就越发打得厉害,可能是对我的身体有所留恋,他没有打断我的手脚,直到后面,我也不挣扎了,我如同烂泥一般躺在床上。
我唯一剩下的骄傲,就是我绝不叫出声。
长期以来,我身上的伤疤数不胜数,身体也是肮脏不堪。
哪怕是这样,王辉国仍然不肯放过我,他像禽兽一般在我身上发泄着他的兽欲。
他爱喝酒,只要他喝了酒,就随时随地要了我。
我依旧反抗,遍体鳞伤他也不曾放过我。
村里的妇女又来了,她们围坐在一起,纷纷和我洗脑,李香兰也来了,她作为妇女代表,和我聊了很多。
我听出了只有我俩才能听懂的意思。
她让我先委屈自己,赢得信任。
后来我才知道,李香兰的遭遇更悲哀。
她是前几年被拐来的,在路上她被两个男人拖住,声称是她的家人,她拼命呼救,周围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生看到了,立马过来,报了警。
听到这儿,我还替她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接下来她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李香兰说那男生把她拉在身后,她们一同上了车去警察局,没想到,刚上车她就晕了。
原以为是得到了救赎,没想到遇到的是魔鬼。
醒来之后,她到了这里,起初她也挣扎,结果她被打得伤痕累累,腿还差点断了。
她反抗过逃跑过,后来她发现凭借自己的能力,是跑不出去的。
李香兰告诉我,如果想跑,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身体养好,获得她们的信任。
我忽然被点醒,与其无谓的挣扎,被更残暴的对待。
还不如先委身于人,获得一线生机。
反正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失去得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