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葬礼的那天,我和母亲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
【1】
我们村里有一个奇怪的诅咒。
每次有新生儿降生,必定都是双胞胎。
而长到十八岁那年,作为母亲就要选择杀死其中一个,这样另外一个才会安然无恙的长大。
我和姐姐就是双胞胎,长得很像,有时候连父母都会认错。
明天是周末,我们全家要一起去河边野餐。
出发前一晚,我偷听到妈妈讲话。
“杀了妹妹吧。”
爸爸许久沉闷的“嗯”了一声。
恐怖的诡异从脚底蹿到头顶,我震惊住。
妈妈想要杀了我。
我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为什么,母亲会选择牺牲我,这么多年,我努力学习,又乖又听话,样样都比姐姐强,优胜劣汰,该淘汰的也应该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姐姐啊。
我好恨,又好害怕。
第二天早上,我尽量装作没事人一样,出发前,我对姐姐说。
“咱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姐姐笑眯眯的看着我。
“什么游戏?”
我坏笑着对她说“咱们今天玩个互换身份的小游戏,你是妹妹张丽,我当姐姐张婷,咱们试试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认出我们来。”
姐姐很痛快的答应了我。
我的计谋得逞了!
野餐时。
妈妈站在河边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丽丽”
我紧张的浑身一颤。
姐姐显然已经进入了角色,她还记得游戏的事情,很自然的答应,跑了过去。
我知道,姐姐要死了。
紧接着。
噗通一声!
妈妈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到了河里。
她惊慌失措的想要挣扎上岸,却被妈妈死死按住了头,直到许久她终于没了动静,妈妈才如释重负的直起腰。
而这一切
被岸边的爸爸和我尽收眼底。
我惊恐于爸爸的不作为,恐惧于妈妈的狠毒,但也庆幸,姐姐替我去死了。
【2】
姐姐死后,我成了姐姐。
妈妈报了警。
说妹妹是失足掉进河里的。
警察询问了我,我也是这么说的。
葬礼上,宾客们一脸悲伤,唯独我和妈妈站在角落里露出诡异的笑容。
葬礼结束后,送走宾客,妈妈就没有再流过一滴眼泪。
晚上的时候妈妈开心的做了一大桌子饭菜。
她给我夹菜。
给我盛汤。
对我笑,给我擦嘴角的油渍。
我感觉好幸福~
幸亏活下来的是我。
有时会,我很很想知道,如果妈妈得知死掉的不是妹妹,而是姐姐,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窃喜。
夜里,我开心的睡不着,盘腿坐在床上看还没看完的《航空科技》书。
我是励志要考上航空大学的。
可能是我看的太过入迷,竟没有察觉到爸爸是什么时候进到房间的。
我看到他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我,心虚的收起了书籍,尴尬的笑了笑,默默的换成了旁边的言情小说《霸道总裁爱上我》。
未免引起怀疑,我学着姐姐那样笑了笑。
“妹妹怎么喜欢看那种无聊的书,真没意思~”
尽管我极力掩饰。
爸爸还是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
姐姐从来不爱学习,更不喜欢天文学,她最喜欢看那些没有营养的言情小说,妄想有朝一日,不学无术的自己,能被无所不能的总裁看上。
这种天方夜谭,概率仅有亿分之一的幻想,她怎么想的,真是愚蠢至极。
可就算如此,妈妈居然选择她,而要杀死我。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什么都明白了。
我想要乞求他,可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害怕他会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一整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
我战战兢兢的推开房门。
妈妈正在厨房哼着小曲忙碌着,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餐。
爸爸低头吃着饭,仿佛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妈妈高兴的扭过头对我说“婷婷啊,快去洗手吃饭了!”
我惊诧的看向低着头的爸爸。
他并没有把我的秘密告诉妈妈。
他为什么不说?
我很疑惑。
虽然长舒了一口气,但秘密被发现这样的事情,就像炸弹一样随时爆炸,让我提心吊胆。
吃完早饭,爸爸送我上学。
一路上爸爸沉默不语,没有揭穿我的打算。
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刚下车。
缄默不语的父亲终于还是开口。
“小心点”
【3】
小心点?
小心什么?
小心过马路?
还是小心露馅?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关心还是警告?
我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没有心思学习。
回到家,我胆怯的看向妈妈。
妈妈亲切的对我说“怎么了宝贝,是不是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考试又考砸了?”
“没关系的~”
我手里握着考了满分的试卷,偷偷藏在身后,不敢拿出来。
我做贼心虚的看向房间里的爸爸。
他依旧没有告密,可我却心焦如焚。
妈妈看出我的异常,目光也落在爸爸的身上。
下一秒她偷偷的把我拉到门外,对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嘘~我早就发现他不是你爸爸了。”
这句话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妈妈。
“爸爸不就是爸爸吗?怎么不是爸爸了?”
我不懂妈妈这句话。
妈妈扶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在外面等我,千万别进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妈妈转身进了房子,把我关在了门外。
我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厉害。
呆呆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里面静的可怕。
许久,我终于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
客厅厨房卧室都没有妈妈和爸爸的身影。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卫生间里一定有人。
当我推开卫生间的门,只看到妈妈用一根麻绳死死勒在爸爸的脖子上。
爸爸已经无力挣扎,但他看到我时,奋力伸着手,凌空瞪着一双眼睛,再向我做最后的求救。
而我,就像当初他淡定看着妈妈亲手淹死了姐姐一样,没有任何作为。
我的第一反应告诉我,他死了,我的秘密就跟着没了,我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4】
父亲死了。
我问母亲,为什么要杀死他?
母亲说,她从四年前就知道,父亲不是父亲,而是双胞胎叔叔。
我惊愕。
叔叔不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死了吗?
这时,母亲向我透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妈妈和爸爸都是一个村里的人。
当然,她们各自都有孪生姐妹,孪生兄弟。
这是双子村的特色。
妈妈是要活下来的那个,而我的小姨妈则是注定长到十八岁被杀死的那个。
妈妈和父亲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两家就订下了娃娃亲。
父亲老实巴交有些憨憨的,生性木讷不爱说话,小叔叔则幽默风趣更加有才华,可惜,小叔叔注定是要被杀死的那个,没有未来。
她和父亲顺利结婚。
原以为,一切都没出差错,生活会风平浪静。
可直到四年前……
说道这里,母亲的脸上有些怒意。
“我站在阳台上擦玻璃,一个不小心脚下打滑,差点从十六楼摔下去,他却反应机敏的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当时震惊了,因为我明白,他不会反应这么快,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当年肯定出了什么差错!”
叔叔代替父亲活了下去。
我没想到原来我们家还藏着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我哆哆嗦嗦的问妈妈。
“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杀掉扮演爸爸的叔叔?”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叔叔一直掩藏的这么好,为了救她,才会暴露了自己,她为什么还要痛下杀手?
妈妈脸色阴沉,冷冷道“他是后出生的,必须死,他没资格活在世上。”
我被妈妈的样子吓到。
巨大的恐惧让我忍不住颤抖。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的秘密被妈妈知道了,我是不是也会和‘爸爸’一样的下场?
妈妈以为我是被‘爸爸’的尸体吓成这样的。
她上一秒还阴冷的可怕,下一秒露出慈母的笑容。
轻轻揉着我的头“别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
妈妈看着‘爸爸’的尸首,再次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而我也在转身时,露出神秘的笑。
爸爸死后。
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
终于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了。
外人眼里,我们家几次三番发生巨变,是对可怜的母女,经常会得到很多人的热心援助。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我忽然发现爸爸的房间里,书桌隐秘的角落里藏着一封书信。
我打开一看,里面只写了三个字。
‘小心点’
这三个红笔字冲击着我的视觉,我忽然想起这三个字,他曾经对我说过。
一个激灵,恍然意识到,这是父亲留下来的。
小心点?
到底小心什么?
小心妈妈?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而这时,我忽然发现,一双眼睛透过门缝正死死盯着我!
【5】
“妈?”
我吓的连忙把信封藏了起来,似乎生怕被她看到。
她直立立的站在门缝前,眼神恐怖的盯着我。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目光紧紧盯着她手的位置,浑身忍不住颤抖。
她的手里没有刀,而是拿着那本厚厚的《航空科技》书,凶神恶煞的看着我。
我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本书藏在床底下,怎么会被妈妈发现了?!
完了!
妈妈声音冷冷的对我说“你怎么会看这种书?你不是对天文学不感兴趣吗?”
我吓的浑身发颤,紧张的解释“我……我,我用它垫床脚来着。”
妈妈的眼神依旧犀利,我感觉我死定了。
忽然,她口袋里的手机催命般响了起来。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接起电话。
我松了一口气,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看到她挂断了电话,我连忙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故作没事人一样。
妈妈一脸悲痛的看着我。
“你外婆快要不行了,我得赶紧回村,见你外婆最后一面。”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懵住,但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我和你一起回去!”
并不是听到外婆即将去世的消息感到伤心,毕竟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妈妈带到了城里,远离了那个诡异的村子,对外婆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而我想一起回去,只是出于对双子村的好奇,就比如村里的每个人为什么都是双胞胎,为什么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要杀死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另一个才能健康的活下去?
但妈妈还是拒绝了我的请求。
她不想让我回到那个噩梦般的村子里。
当初我们一家拼命掏出村子,就是想摆脱掉魔咒。
妈妈简单收拾了一下,从城里赶回了双子村。
而我,暂时安全了。
自己独居的这段日子,邻居家的小哥哥很是照顾我。
他性格温顺,脾气又好,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暖男。
他唤我婷婷时十分亲切。
因为他是姐姐的追求者,而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根本不是他的婷婷,而是妹妹丽丽。
装愚蠢真的好累。
七天后,妈妈从村子里回来了,她显得很疲惫,眼睛红红的,两鬓的头发白了很多,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几天后,妈妈拉着我的手腕,对我语重心长的说。
“你学习不好,别上学了,找个老实疼你的人嫁了吧,妈妈死后也能安心了。”
我想上学,还想上航空大学,可惜我过的是姐姐的人生,就该平庸。
或许这是对我的惩罚。
我没办法反驳。
半个月后,我和邻居家的小哥哥结婚了。
他是独生子,城里人,妈妈很开心,而我一点都不开心。
结婚后,我很快就怀孕了,可自打怀孕后,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在害怕,但具体在害怕什么,我并不清楚。
本来为了隐藏真相,每天提心吊胆的我,怀孕后更加严重。
而这样的症状并没有减轻。
十月怀胎,我生了。
妈妈很开心。
丈夫很开心。
我却一点都不欢喜。
我悲哀的看着身边的双胞胎,终于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但怕什么,最终还是来什么。
就算是远离双子村,就算是找了个独生子,但还是没打破诅咒吗?
我整日郁郁寡欢。
【6】
丈夫因此对我格外的关怀。
母亲和丈夫轮流帮我带孩子,我本该很轻松惬意,可我心里像压了一块重石憋的慌。
孩子一转眼长到了八岁。
而随着孩子的长大,我越来越焦虑。
母亲本个月前身体不适,回到了双子村。
尽管厌恶恐惧那个村子,但她依旧坚持,落叶归根。
我在厨房里忙碌时,接到了母亲最后一个电话。
她虚弱的说,自己快要不行了,想要见我最后一面。
我和丈夫匆忙收拾了一下,带着双胞胎儿子朝着我心中既好奇又恐惧的双子村驶去。
隐藏在我心底的秘密和好奇,也一发不可收拾的涌现出来。
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母亲只剩下一口气,已经被村里的人安置在院子里,躺在了门板上。
老公当即哭的稀里哗啦,母亲到底也没睁眼看我最后一眼,就咽气了。
村民哭了两声四散回家,黑漆漆的院子里,只剩下我和老公还有两个孩子。
按照当地的风俗,老公作为女婿是要守夜的。
我收拾出一间房,搂着孩子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夜黑风高,窗子被风吹的铮铮作响,我被吵醒。
忽然听到门外好像有动静。
想起老公一个人在院子里,我担心他别受了风寒,想着起身给他添件衣裳。
刚从床上爬起来,忽然一抹黑影从窗户一闪而过。
我被吓了一跳。
但没有多想,只当是农村乌鸦蝙蝠多。
我拿了一件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空旷的院子中央,两个高脚凳上放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尸体,尸体的脸上盖着浸水的黄纸,这样的气氛,忽然有些阴森恐怖。
我四下看了看,却并没有寻到老公的身影。
难道老公去茅厕了?
农村的茅厕是露天的那种,院子里没有灯,黑灯瞎火。
我不敢靠近尸体,只能挨着边走。
忽觉阴风阵阵,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老公?”
我的声音在院子里荡开,许久却没听到老公的回复。
恐惧顿时从我的脚底蔓延整个身体。
“老公?”
空荡荡的院子,依旧没有回应。
我开始有些害怕,这么晚了,老公能去哪里呢?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
一声尖锐的叫声。
我连忙扭头看过去,一只黑猫闪着一对惨绿的眼睛蹲在墙头上。
气氛越发诡异。
冷汗从脊背冒出。
院子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老鼠咬木板的声音。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是院子中央的门板发出的声音。
我顿时僵住,活像一个上了锈的机器人,艰难的缓缓转头看去。
尸体居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从门板上坐起来了!
【7】
我吓的顿时寒毛直立。
整个人呆住。
第一反应就是炸尸了?
无限的恐惧汹涌袭来,
反应过来,我百米冲刺跑进房子。
却发现孩子不见了!
“洋洋!磊磊!”
大开的门外,一道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庞大。
我看到本该死去的妈妈歪头弓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在门外,诡异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我的两个儿子就在她的手里。
她忽然带着我的孩子消失。
“还我孩子!”
我发疯似的追了出去。
我想着,就算是和她拼个你死我活,我也要把洋洋和磊磊抢回来。
此时,寻觅许久不见的老公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
他力大无比的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我。
双手紧扣像铁箍一般,任由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我疯狂的嘶吼。
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牵着我的两个孩子越走越远。
我崩溃至极。
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还我孩子!!”
丈夫像是和妈妈一伙的,早就串通好一样,死抱着我不放。
或许是孩子被拐走了,我崩溃伤心,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的转身冲着吃里扒外的丈夫狠狠一击重拳。
紧接着,传来一声哀嚎。
我把崩溃全发在了他的身上,噼里啪啦的拳头捶在他身上。
忽然一个急切的声音传到我的耳畔。
“婷婷!”
“婷婷!”
我猛然惊醒。
冷汗淋淋的坐在床上,这时,我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洋洋和磊磊还安稳的睡在我身边。
我心有余悸的把他们捞进了怀里,紧张的哼着睡眠曲。
老公满头大汗,看我的眼神有些诡异,又带着担忧。
他欲言又止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安抚我睡下后,刚要进院子,我眼神埋怨的看着他。
“你对孩子的事一点都不上心。”
他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神色沉重的转身走出房间。
我很失望,本来想把心底尘封的秘密告诉他,和他一起寻找双子村的真相,可他好像不想听我多言。
我仔细给儿子们盖好被子,不放心的翘着头往窗外看去。
借着月光,妈妈的尸体依旧躺在院子里。
我的目光转到两个孩子身上。
我不想像母亲那样,杀死他们其中一个。
他们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我做不到。
这样想着,更加坚定了我找出双子村诡异村俗的真相,只要找到真相,我的两个孩子一定可以都活下去。
我重新躺下,刚要打算睡觉,忽然看到地上黑乎乎的一团。
心里隐隐忐忑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盯着地上那团黑色的东西看了许久,捱不住好奇心,走下了床。
我走到那团黑呼呼的东西前,因为是老房子,房子里的电路都坏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灯。
我打开手机照明,赫然发现,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掉在地上的黑色外套。
我的脑子轰然炸开,顿时一片空白。
这是刚才我怕老公在外面守夜受风寒,要拿给老公的外套。
我盯着地上的那个外套,恐惧瞬间在心里翻涌起来。
那刚才的一切?
不是梦?
都是真的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连忙跑上床,一把将洋洋抱进了怀里,再去抱磊磊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磊磊的身影。
“磊磊!”
我发了疯的翻找着屋子里的所有角落。
大儿子洋洋被我吓醒,紧张的跟在我屁股后头,一起寻找弟弟的身影。
我忽然扭头发现,老公正牵着小儿子的手,走出了院子,消失在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