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肥油

2024-07-01 16:12:054089

减肥油

我一度因为绝食而饿的住进重症病房。

原因自然是我这足以压碎电子秤的吨位。

我喜欢的男神嘲笑我,我中意的事业也是个看脸行事的行当。

万般绝望几近认命时,我却发现肥胖的闺蜜竟然瘦成了女神!

在闺蜜强烈的安利之下,我服下了所谓的“减肥油”。

所幸,我真的瘦下来了,只是一周的时间而已。

可是,我每晚都梦见一个小婴儿骑在我的脖子上……

01

仅仅只过了一个星期,我瘦了。

老实说,真的是脱胎换骨。

从前的衣裙可以改成现在身材的两件。

如果不是闺蜜给我的减肥油,我还是那个被自卑和绝望包裹的“加肥猫”。

减肥成功,第一件事,就是画上美美的妆,穿上美美的裙子,逛街。

逛街不为买东西,只为了炫耀自己的身材。

说炫耀又有点过了,其实只是肥胖时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

可瘦下来之后就想出去看看,那些人肯定投射过来的目光都是羡慕。

我出门的时候,隔壁的“大头”正端着碗出来。

大头是个畸形儿,天生的大头,和动画片里的大头儿子一模一样。

可大头并不聪明,十多岁了还算不清加减乘除,相反他还有点诡异。

大头看到我出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舌头擦着碗边一卷,一碗粥就下肚了。

只是那双眼睛一直定在我身上,一步一行都没有改变过视线方向。

我头皮发麻,路过大头身边还是打了声招呼。

“大头啊,光喝粥不吃点菜吗?”

大头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瞪了我一眼,筷子往碗上一扣。

“跟我玩!”

大头的视线落在我的脖子上,呲着牙笑,他让我跟他玩儿,可他的眼神没有聚焦。

我总觉得他的双眼像是透过我在看别人,这也使我忍不住的打着寒颤。

所以我没有答应他,只是将他推到一边,急匆匆就离开了。

只是离开时,大头的视线也依旧落在我身上,呲着牙盯着我的脑袋傻兮兮的笑。

从前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盯得我直发毛。

原本美妙的心情,也被这一惊,扫去了一半的情绪。

闺蜜应约在商城见到我时,我都还没有回复过来,只觉得浑身冰冷。

“怎么了?瘦了还不开心?”

我没有理会闺蜜的调笑,摇摇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我隔壁的大头你知道吧?我总觉得诡异。”

闺蜜眉头微皱,想了好一阵,才回复我。

“他这小孩儿原本就不正常,人家爸妈都不要他,只有奶奶抚养,心理肯定也不怎么健康的。”

“要是被别人听见你说他诡异,人家还以为你歧视残障儿童。你绕着点走就是了。”

我闻言也觉得有理,没有多想,淡淡点头。

闺蜜的热情很高,只有我心头笼罩着淡淡的阴霾。

逛街也心不在焉,吃饭也心绪不宁。

草草和闺蜜分别,上楼梯时我还特地探头先看了看,邻居没开门,我才松了一口气回家。

或许是心理作祟,想起大头的眼神,我总觉得背后有人。

事实证明,忐忑中入睡,更容易做噩梦。

02

很真实的梦境,就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偌大的空间中只有一张床,而我在床上直愣愣的躺着。

脖子上骑着一只光溜溜的小婴儿。

之所以说是一只,因为婴儿的眼睛被漆黑的空洞取代,浑身惨白。

活脱脱就是一只小鬼。

可我就那样直挺挺的躺着不能动弹。

“妈妈,我饿!”

小鬼一声妈妈,吓得我立刻惊醒,我可不想做鬼妈妈呀。

惊醒的我满头冷汗,果然是做了噩梦了。

我想伸手擦一下额头的汗水,可我的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

一如梦中。

恐惧的感觉油然而起,耳边也开始听见婴儿若有似无得哭泣声。

我不能动,只能寻着缓缓靠近的声音,忐忑的轻轻抬头看去。

恐怖的一幕我终生难忘。

头顶上倒着一张婴儿惨白的脸。

而我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洞,眼下一张笑脸龇牙咧到耳后根,森森白牙尖锐细长。

明明是笑脸,却传出幽幽的哭泣声。

婴儿幽幽的哭声在对上我眼睛的时候骤然而止,缓缓开口。

“妈妈,饿!”

我被吓得魂不附体,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第二天从床上弹坐而起,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无二。

猛喘几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暗自庆幸,庆幸只是一场梦,人也放松下来。

可这种放松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直到我回头看向枕头。

枕头边一圈都是黄色的油迹,就好像沿着脑袋包的一样,我顿时浑身颤栗。

难不成昨晚上梦里的鬼婴真的蹲在床头盯了我一夜吗?

巨大的恐惧之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闺蜜张琴打去电话。

张琴祖辈都是做风水先生的,她耳濡目染自然也懂些道行。

我很快就跟张琴讲了昨晚的噩梦。

张琴仔细的听我讲述完之后,又让我给她拍了一张油迹的照片。

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没事,这个就是你身体里排出来的油脂。减肥油就是这个效果呀。”

“相当于,你吃进去减肥油,它的功能足够强大,你体内多余的油脂就不需要作用了,自然被排出。”

“至于你说的噩梦,或许这两天你的压力太大了吧。昨天逛街你也是疑神疑鬼心不在焉的。”

挂断电话之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既然张琴这个懂行的“大师”都说没问题,那应该没什么事。

匆匆换洗了被子,开始外出觅食。

终于拥有好身材,可不能瑟缩在家里浪费时光。

出门时,再次碰见大头推门出来。

我不自觉的就将眉头皱起。

大头后知后觉的仰头对我笑笑,努力的伸高双手,将手中的碗送到我面前。

“吃,吃!跟我玩儿,我给你吃!”

他的眼神还是很奇怪,没有聚焦,我甚至无法分辨他看的是我还是周边的什么物件。

“你自己吃,姐姐还有事。”

可以说是很无情的拒绝,眼瞅着大头的满面笑容的神色冷冽下来。

我打了个激灵,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03

虽然大头还是很奇怪,可我今天感觉好多了,没有那么慌张和惊恐。

只是晚上回家睡觉,噩梦还是如影随形。

再一次,我梦见鬼婴,再一次从梦中梦醒来。

前天噩梦里鬼婴说饿,昨天鬼婴已经伸手进我的身体里掏出什么东西咀嚼了起来。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枕边微微泛红的油迹,打电话给张琴。

“减肥油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后果吧?”

张琴再一次详细听闻前后的种种,也很快给出了我结论。

只是她的话更让我感到惊恐。

“怎么听着那么像是被别人养的小鬼缠上了呢?”

“真被小鬼缠上的话,最快一周之后就会被吸成肉干儿。”

我吓得一哆嗦,声音也带上哭腔。

“你别怕,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人?或者阻挡了别人的什么事情没能做成功?”

“破解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那个人,取他的一滴血吃下,你就能做小鬼的半个主人。”

正在我思索之际,房门突然被敲响,我吓得惊叫出声。

透过猫眼,是隔壁大头和他奶奶。

我缓了缓心神,打开房门。

“王奶奶,有什么事吗?”

大头见我开门,神情凝重的探头向我房间里来回瞄。

我有些不喜,挪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王奶奶也不生气,只是一脸疑惑的上下大量着我。

“小甜,你是不是摊上什么事儿了?”

我确实摊上事儿了,可现在,我谁都不敢相信。

不等我回答,王奶奶就自顾自的接着说。

“没事最好,有事就来找我。大头,走吧。”

大头又是张望了好一会儿,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才离开。

我看着大头的背影,若有所思。

想起张琴的话,大头似乎是这几天以来,我唯一见到并且冲撞了的人。

大头适时的回头,关门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感觉我身体都僵直了,此刻无比确认,大头绝对有问题。

回到房间,电话还没挂断,张琴连连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琴琴,你能来陪我几天吗?”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就是不太敢下手。”

张琴作为我多年的好友,对于我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她都会帮忙。

但是因为她家里有事情,虽然没有答应过来陪我,还是说给我一些东西让我安心。

果然她进门的时候,带了好多东西,大包小包满满登登的。

“这个是桃木剑,我估摸着你也不会用,我让我爷开光了的,供在房门口,鬼神不敢进。不过屋里的也出不去。”

“这个是魂灯,摆好阵法可以驱邪……”

张琴捣鼓了好一阵,我的卧室里几乎画满了各种符篆阵法,什么铜钱阵、血墨符……

但凡张琴会的,统统都布置了一遍,又交代了我一些事项,临走时还拉着我去做了一趟全身检查。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中午了。

我弱弱的问,“琴琴,我离开这里会不会好一点?”

张琴摇头,“不论去哪儿,天涯海角,它都会找到你。”

“除非你找到他的附体之物,帮他超度安葬。”

尽管我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可大头的诡异,还有噩梦两次侵袭,床头的油迹也带有点点血色,我不得不去尝试自救。

04

这一下午,我都蹲在门口的猫眼这里等着大头出门。

手里死死的捏着一根胸针。

只要大头出门,想办法和大头交流,再像前两次一样,推开他的时候轻轻扎一下,只要一滴血就好。

早中都没吃,忍着饥饿感,一直守到晚餐点,大头终于开门出来了。

我正想推门出去,王奶奶也走出来,只是王奶奶定定的看着我的房门。

不,准确的说,王奶奶是在盯着我的猫眼。

仿佛她能够通过猫眼看到我一样。

我吓得一哆嗦,慌忙闪身躲在门后,一如做了亏心事一般,心跳如鼓。

等我平复下来时,邻居门已经关闭,大头似乎也已经回去了。

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入脑海,失望和不甘狠狠地碾在我的心脏之上。

手机此时嗡嗡的传来一长串消息。

我滑动着消息页面,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肝脏部分缺失,疑为生理性病变,建议尽快做全项扫描确认状态,进行专业医疗检查评估。】

单单就这一句话,我已经如临冰窖,拿着手机也忍不住的颤抖。

我不怀疑科技不怀疑医疗,可什么情况下体内的肝脏会莫名的缺失一部分?

唯一能说通的,昨晚上鬼婴从我身体里掏了什么吃,就是那部分肝脏。

惊恐到窒息,我强迫自己要清醒,相比于脏器的残缺,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我赶紧给张琴发消息想问问鬼婴的事,可张琴迟迟没有回复,电话也不接。

鬼使神差的,我开门去敲邻居的房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我也别无他法,只能拧着眉头回家。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没有听见邻居回家,张琴也没有回复我。

看着卧室里密密麻麻的布置还有空荡的房间,头一次感叹没有家人的人生。

思索了一下,我想躺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可想到卧室有张琴的布置,还是不情愿的上床。

在巨大的惊恐之下,我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时刻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又会莫名其妙的损失部分内脏甚至躯干。

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嘿嘿嘿——”

房间内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丝丝腥臭。

我拽着被子,想坐起身。

令我惊恐的是,动不了。在我的脖子上,鬼婴直愣愣的坐在那里,抱着我的脑袋盯着我笑。

完了,张琴的布置到底是没有起到作用的。

“嘭——”

我正万念俱灰之际,房间的那些布置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随后身体骤然轻松,鬼婴惊叫一声飞速爬走。

惊恐之余,我赶紧爬起来跟在鬼婴的身后,我想看看他要去哪儿。

因为张琴说过,找到他的附体之物安葬就不会再跟着我。

我刚搭上门把手,清晰的听见对面王奶奶关门的声音。

难道鬼婴就在王奶奶家里?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也就是这一秒,鬼婴彻底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