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度因为绝食而饿的住进重症病房。
原因自然是我这足以压碎电子秤的吨位。
我喜欢的男神嘲笑我,我中意的事业也是个看脸行事的行当。
万般绝望几近认命时,我却发现肥胖的闺蜜竟然瘦成了女神!
在闺蜜强烈的安利之下,我服下了所谓的“减肥油”。
所幸,我真的瘦下来了,只是一周的时间而已。
可是,我每晚都梦见一个小婴儿骑在我的脖子上……
01
仅仅只过了一个星期,我瘦了。
老实说,真的是脱胎换骨。
从前的衣裙可以改成现在身材的两件。
如果不是闺蜜给我的减肥油,我还是那个被自卑和绝望包裹的“加肥猫”。
减肥成功,第一件事,就是画上美美的妆,穿上美美的裙子,逛街。
逛街不为买东西,只为了炫耀自己的身材。
说炫耀又有点过了,其实只是肥胖时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
可瘦下来之后就想出去看看,那些人肯定投射过来的目光都是羡慕。
我出门的时候,隔壁的“大头”正端着碗出来。
大头是个畸形儿,天生的大头,和动画片里的大头儿子一模一样。
可大头并不聪明,十多岁了还算不清加减乘除,相反他还有点诡异。
大头看到我出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舌头擦着碗边一卷,一碗粥就下肚了。
只是那双眼睛一直定在我身上,一步一行都没有改变过视线方向。
我头皮发麻,路过大头身边还是打了声招呼。
“大头啊,光喝粥不吃点菜吗?”
大头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瞪了我一眼,筷子往碗上一扣。
“跟我玩!”
大头的视线落在我的脖子上,呲着牙笑,他让我跟他玩儿,可他的眼神没有聚焦。
我总觉得他的双眼像是透过我在看别人,这也使我忍不住的打着寒颤。
所以我没有答应他,只是将他推到一边,急匆匆就离开了。
只是离开时,大头的视线也依旧落在我身上,呲着牙盯着我的脑袋傻兮兮的笑。
从前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盯得我直发毛。
原本美妙的心情,也被这一惊,扫去了一半的情绪。
闺蜜应约在商城见到我时,我都还没有回复过来,只觉得浑身冰冷。
“怎么了?瘦了还不开心?”
我没有理会闺蜜的调笑,摇摇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我隔壁的大头你知道吧?我总觉得诡异。”
闺蜜眉头微皱,想了好一阵,才回复我。
“他这小孩儿原本就不正常,人家爸妈都不要他,只有奶奶抚养,心理肯定也不怎么健康的。”
“要是被别人听见你说他诡异,人家还以为你歧视残障儿童。你绕着点走就是了。”
我闻言也觉得有理,没有多想,淡淡点头。
闺蜜的热情很高,只有我心头笼罩着淡淡的阴霾。
逛街也心不在焉,吃饭也心绪不宁。
草草和闺蜜分别,上楼梯时我还特地探头先看了看,邻居没开门,我才松了一口气回家。
或许是心理作祟,想起大头的眼神,我总觉得背后有人。
事实证明,忐忑中入睡,更容易做噩梦。
02
很真实的梦境,就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偌大的空间中只有一张床,而我在床上直愣愣的躺着。
脖子上骑着一只光溜溜的小婴儿。
之所以说是一只,因为婴儿的眼睛被漆黑的空洞取代,浑身惨白。
活脱脱就是一只小鬼。
可我就那样直挺挺的躺着不能动弹。
“妈妈,我饿!”
小鬼一声妈妈,吓得我立刻惊醒,我可不想做鬼妈妈呀。
惊醒的我满头冷汗,果然是做了噩梦了。
我想伸手擦一下额头的汗水,可我的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
一如梦中。
恐惧的感觉油然而起,耳边也开始听见婴儿若有似无得哭泣声。
我不能动,只能寻着缓缓靠近的声音,忐忑的轻轻抬头看去。
恐怖的一幕我终生难忘。
头顶上倒着一张婴儿惨白的脸。
而我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洞,眼下一张笑脸龇牙咧到耳后根,森森白牙尖锐细长。
明明是笑脸,却传出幽幽的哭泣声。
婴儿幽幽的哭声在对上我眼睛的时候骤然而止,缓缓开口。
“妈妈,饿!”
我被吓得魂不附体,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第二天从床上弹坐而起,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无二。
猛喘几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暗自庆幸,庆幸只是一场梦,人也放松下来。
可这种放松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直到我回头看向枕头。
枕头边一圈都是黄色的油迹,就好像沿着脑袋包的一样,我顿时浑身颤栗。
难不成昨晚上梦里的鬼婴真的蹲在床头盯了我一夜吗?
巨大的恐惧之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闺蜜张琴打去电话。
张琴祖辈都是做风水先生的,她耳濡目染自然也懂些道行。
我很快就跟张琴讲了昨晚的噩梦。
张琴仔细的听我讲述完之后,又让我给她拍了一张油迹的照片。
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没事,这个就是你身体里排出来的油脂。减肥油就是这个效果呀。”
“相当于,你吃进去减肥油,它的功能足够强大,你体内多余的油脂就不需要作用了,自然被排出。”
“至于你说的噩梦,或许这两天你的压力太大了吧。昨天逛街你也是疑神疑鬼心不在焉的。”
挂断电话之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既然张琴这个懂行的“大师”都说没问题,那应该没什么事。
匆匆换洗了被子,开始外出觅食。
终于拥有好身材,可不能瑟缩在家里浪费时光。
出门时,再次碰见大头推门出来。
我不自觉的就将眉头皱起。
大头后知后觉的仰头对我笑笑,努力的伸高双手,将手中的碗送到我面前。
“吃,吃!跟我玩儿,我给你吃!”
他的眼神还是很奇怪,没有聚焦,我甚至无法分辨他看的是我还是周边的什么物件。
“你自己吃,姐姐还有事。”
可以说是很无情的拒绝,眼瞅着大头的满面笑容的神色冷冽下来。
我打了个激灵,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03
虽然大头还是很奇怪,可我今天感觉好多了,没有那么慌张和惊恐。
只是晚上回家睡觉,噩梦还是如影随形。
再一次,我梦见鬼婴,再一次从梦中梦醒来。
前天噩梦里鬼婴说饿,昨天鬼婴已经伸手进我的身体里掏出什么东西咀嚼了起来。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枕边微微泛红的油迹,打电话给张琴。
“减肥油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后果吧?”
张琴再一次详细听闻前后的种种,也很快给出了我结论。
只是她的话更让我感到惊恐。
“怎么听着那么像是被别人养的小鬼缠上了呢?”
“真被小鬼缠上的话,最快一周之后就会被吸成肉干儿。”
我吓得一哆嗦,声音也带上哭腔。
“你别怕,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人?或者阻挡了别人的什么事情没能做成功?”
“破解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那个人,取他的一滴血吃下,你就能做小鬼的半个主人。”
正在我思索之际,房门突然被敲响,我吓得惊叫出声。
透过猫眼,是隔壁大头和他奶奶。
我缓了缓心神,打开房门。
“王奶奶,有什么事吗?”
大头见我开门,神情凝重的探头向我房间里来回瞄。
我有些不喜,挪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王奶奶也不生气,只是一脸疑惑的上下大量着我。
“小甜,你是不是摊上什么事儿了?”
我确实摊上事儿了,可现在,我谁都不敢相信。
不等我回答,王奶奶就自顾自的接着说。
“没事最好,有事就来找我。大头,走吧。”
大头又是张望了好一会儿,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才离开。
我看着大头的背影,若有所思。
想起张琴的话,大头似乎是这几天以来,我唯一见到并且冲撞了的人。
大头适时的回头,关门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感觉我身体都僵直了,此刻无比确认,大头绝对有问题。
回到房间,电话还没挂断,张琴连连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琴琴,你能来陪我几天吗?”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就是不太敢下手。”
张琴作为我多年的好友,对于我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她都会帮忙。
但是因为她家里有事情,虽然没有答应过来陪我,还是说给我一些东西让我安心。
果然她进门的时候,带了好多东西,大包小包满满登登的。
“这个是桃木剑,我估摸着你也不会用,我让我爷开光了的,供在房门口,鬼神不敢进。不过屋里的也出不去。”
“这个是魂灯,摆好阵法可以驱邪……”
张琴捣鼓了好一阵,我的卧室里几乎画满了各种符篆阵法,什么铜钱阵、血墨符……
但凡张琴会的,统统都布置了一遍,又交代了我一些事项,临走时还拉着我去做了一趟全身检查。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中午了。
我弱弱的问,“琴琴,我离开这里会不会好一点?”
张琴摇头,“不论去哪儿,天涯海角,它都会找到你。”
“除非你找到他的附体之物,帮他超度安葬。”
尽管我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可大头的诡异,还有噩梦两次侵袭,床头的油迹也带有点点血色,我不得不去尝试自救。
04
这一下午,我都蹲在门口的猫眼这里等着大头出门。
手里死死的捏着一根胸针。
只要大头出门,想办法和大头交流,再像前两次一样,推开他的时候轻轻扎一下,只要一滴血就好。
早中都没吃,忍着饥饿感,一直守到晚餐点,大头终于开门出来了。
我正想推门出去,王奶奶也走出来,只是王奶奶定定的看着我的房门。
不,准确的说,王奶奶是在盯着我的猫眼。
仿佛她能够通过猫眼看到我一样。
我吓得一哆嗦,慌忙闪身躲在门后,一如做了亏心事一般,心跳如鼓。
等我平复下来时,邻居门已经关闭,大头似乎也已经回去了。
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入脑海,失望和不甘狠狠地碾在我的心脏之上。
手机此时嗡嗡的传来一长串消息。
我滑动着消息页面,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肝脏部分缺失,疑为生理性病变,建议尽快做全项扫描确认状态,进行专业医疗检查评估。】
单单就这一句话,我已经如临冰窖,拿着手机也忍不住的颤抖。
我不怀疑科技不怀疑医疗,可什么情况下体内的肝脏会莫名的缺失一部分?
唯一能说通的,昨晚上鬼婴从我身体里掏了什么吃,就是那部分肝脏。
惊恐到窒息,我强迫自己要清醒,相比于脏器的残缺,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我赶紧给张琴发消息想问问鬼婴的事,可张琴迟迟没有回复,电话也不接。
鬼使神差的,我开门去敲邻居的房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我也别无他法,只能拧着眉头回家。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没有听见邻居回家,张琴也没有回复我。
看着卧室里密密麻麻的布置还有空荡的房间,头一次感叹没有家人的人生。
思索了一下,我想躺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可想到卧室有张琴的布置,还是不情愿的上床。
在巨大的惊恐之下,我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时刻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又会莫名其妙的损失部分内脏甚至躯干。
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嘿嘿嘿——”
房间内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丝丝腥臭。
我拽着被子,想坐起身。
令我惊恐的是,动不了。在我的脖子上,鬼婴直愣愣的坐在那里,抱着我的脑袋盯着我笑。
完了,张琴的布置到底是没有起到作用的。
“嘭——”
我正万念俱灰之际,房间的那些布置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随后身体骤然轻松,鬼婴惊叫一声飞速爬走。
惊恐之余,我赶紧爬起来跟在鬼婴的身后,我想看看他要去哪儿。
因为张琴说过,找到他的附体之物安葬就不会再跟着我。
我刚搭上门把手,清晰的听见对面王奶奶关门的声音。
难道鬼婴就在王奶奶家里?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也就是这一秒,鬼婴彻底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