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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金丝雀的强制爱

2024-06-24 17:57:164704

在逃金丝雀的强制爱

当屏幕上跳出用红字标注了小三、婊子、不要脸等字眼的照片时,

我一颗心几乎要冲破胸腔。

照片里是十八岁的姜甜和二十五岁的尹时望。

我曾在泥沼里同尹时望

纠缠了五年。

后来我遇见了顾凛冬,

他是我二十八年人生里唯一的救赎。

“姜甜,若想顾凛冬

活,就同我结婚。”

我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顾凛冬,

只能再次走向尹时望替我准备好的牢笼。

01

夜色如墨,浓的化不开。

“别云间”的包房内云雾缭绕,

“小姜,快给张总敬杯酒。”

我的顶头上司满脸堆笑,对着那个下巴堆了三层,腻的流油的胖男人阿谀奉承。

今日我随领导来应酬,原本以为只是吃个饭,酒桌上吃到十点,却被拉到了酒吧继续下半场。

领导边说,边拉起我坐到了胖男人身边。

我耐着性子,调整好表情,抬着杯子与胖男人轻轻碰了下杯。

门便是在这个时候被拉开的。

我闻声望去,只见五颜六色的聚光灯下站着一个西装笔挺,身材高挑的男人。

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五官。

包房里的人似乎很在意这个男人,就连我身边原本色迷迷的胖男人也起身迎了上去,

他们叫他,尹总。

男人走近,我逐渐看清了他的五官,狭长的凤目,高挺的鼻梁,白的近乎病态的皮肤,殷红的薄唇微微抿起。

一瞬间,心跳渐渐下沉。

我坐在卡座上,连呼吸都乱了。

领导小声地附在我耳边,

“姜甜,这可是A市的龙头企业尹氏集团的老总尹时望,

“今日,我们仰仗张总,张总可是仰仗他,他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你拿出点儿诚意来。”

当尹时望三个字落入我耳畔的时候,抬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把头埋的很低,任领导怎么小动作推搡我,我也迟迟未动。

尹时望走到卡座,坐到了我的斜对面,包房里的人顺着去给他敬酒。

唯独我,身体越靠越后,头也越埋越低。

包厢里的漂亮女孩很多,音乐声很大,灯光也很暗。

他应该,注意不到我。

我就那么缩在角落里,不敢起身。

我怕,怕尹时望认出我,怕重新堕入好不容易才爬出的泥潭里。

不知是谁按了音乐的暂停键,原本喧嚣的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姜甜,好久不见,一直低着头,不敬我一杯?”

带着笑意的温柔声音,不知为何,落在我耳朵里,却是冰冷又带着威胁的意思。

胸腔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抬眸看向尹时望。

他正翘着二郎腿,面带微笑地看着我,可微笑之下的眼眸却比冰霜还要冷上几许。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目光全投向了我。

领导借机起身把我拉到了尹时望身旁。

他冲身边的女孩使了个眼色,女孩自觉地往一旁挪了挪,空出了位置。

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领导一把按在了空位上。

我抬起了酒杯,小心翼翼地与尹时望轻碰了一下。

在场的人不知谁提了一嘴,

“尹总与姜小姐还是旧相识吗?”

尹时望看着我,眼神里突然多了丝玩味。

“我们岂止是旧相识,姜甜当初可是我……”

我捏紧了高脚杯,眼底激起了泪,几乎是用求饶的眼神看向他。

他勾起了一丝唇角,继续说道,

“姜甜可是我想招进尹氏的人,也不知为何当初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许是看不上我尹氏集团吧。”

说着他仰头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倒映着的是十八岁时的姜甜。

02

两杯酒过后,我开始脑袋晕晕沉沉,浑身发烫。

我扫了一眼身旁的人,胖男人正用色迷迷盯猎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兴许在尹时望来之前喝的那杯酒并不干净。

这不是我第一次同领导出来应酬,他不至于为了业务,用这种腌臜手段算计我。

燥热感从小腹腾起,我整张脸通红,神色也开始迷离。

我努力晃了晃脑袋,步履蹒跚地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冰冰凉凉的冷水泼在脸上时,理智拉回了一分。

我拿出手机给好朋友苏曼发了个定位,让她来接我。

身体实在有些飘,我在楼道里侧靠着墙壁,试图让自己舒服一些。

突然腰间被一只胖手揽过,我一惊,却没有力气推开。

“姜小姐,这是喝了几杯,醉成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胖男人油腻的声音在耳旁回荡。

他两手扶着我的肩往门口走,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瘫软无力,却又无法停下。

“张总这是要去哪里?酒局可还没结束呢?”

身后那凌冽的声音,我从未觉得如此动听。

胖男人停住了步伐,捏着我肩膀的力道松了些。

“尹总,我这不是看姜小姐喝多了,想送她回去。”

尹时望走到我身旁,搂过我的腰,离开了胖男人的身体,

“张总,那一包厢的人还在等你,姜小姐我来送,恰逢多年不见,也好叙叙旧。”

揽在我腰间的手突然有意无意加重力道掐了一把。

看来落在尹时望手里和落在张总手里,本质上不会有太大区别。

迷糊中,我看见胖男人欲言又止,最后却无奈转身的背影。

耳廓突然钻进了酥酥痒痒的气息,

“姜甜啊,五年不见,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算算账了?”

说着,尹时望突然贴着我的耳朵落下一吻。

我不禁浑身一颤。

“姜甜,身体才是最诚实的,你一点没变呢。”

那带着笑意的戏谑声音令我羞红了脸。

我艰难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尹时望,你想做什么?你放开我。”

他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确实有些想念你的身体了呢。”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正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正当我绝望时,一道女声出现。

“姜甜,姜甜你怎么喝成这样?”

谢天谢地,苏曼总算到了。

她从尹时望手里接过我瘫软的身体,

“这位先生,没事的话,我先带姜甜走了。”

尹时望眼神冰冷,并未阻拦。

计程车上,我将车窗摇下,五月的晚风凉丝丝地扑打在脸上,温温软软,仿佛细嫩的天鹅绒拂过脸颊。

我慢慢地清醒了过来,思绪开始在那些年游离。

03

二十三岁之前的姜甜是活在烂泥潭里的。

从我记事起,我爸就嗜赌如命,赢钱那天,心情大好喝两瓶,输钱的时候脾气暴躁喝个烂醉。

他喝醉后的唯一爱好就是打我妈。

每次客厅里哭叫声和打砸声混在一块时,我就会捂着耳朵躲进衣柜里。

只有暗不见光的狭窄空间能给我一丝丝的安全感。

好几次半夜,我妈偷偷挤进我的被窝,抱着我默默掉眼泪。

“妈妈,你为什么不带我走,离开爸爸。”

“甜甜,你爸以前不是这样的,就是这几年工作不顺利,

“如果我跟他离婚,以后我们在村子里会抬不起头的。”

那时的我不明白,明明打人是他,为什么抬不起头的却是我们?

所以我想,等我长大,再长大一些,我一定带我妈离开这个地方。

可妈妈还是没能等到我长大。

十二岁那年,她终于不堪屈辱,在村口跳了河。

于是,我成了我妈的替代品。

我爸无论输钱赢钱,只要一喝酒就撒泼打人,而那个承载暴力的对象变成了我。

于是下学之后我会在学校待到很晚,蹑手蹑脚地回家,偷偷藏进衣柜里。

第二天天不亮,又偷摸出家去学校。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六年。

十八岁的时候,我爸因为醉酒走夜路,栽进了村口的河里,一命呜呼。

葬礼上我面色平静,心里却乐开了花,我以为,我终于要摆脱泥潭了。

却在葬礼结束的第二天,被要债的人堵在了家门口。

我忘记了一个事实,陷入沼泽的人稍微动一动,只会越陷越深,又怎会轻易就能爬出泥泞。

从那天起,我的人生似乎又陷进了另一个泥潭。

我爸这十几年欠的债,利滚利多达一千万,那对于十八岁长在农村里的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我跑去了城里打工,白天给孩子当家教,晚上去KTV端盘子。

我只想攒些大学的学费,可是那群人又哪会那么容易放过我。

他们把我堵在了KTV的包厢,抢走我的现金和银行卡,还将我抵在沙发上,

一双双脏手在我的胸前和大腿间游走。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尹时望的。

他推门进来,扯开了那些压在我身上的人。

“你叫姜甜?”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重重地点了点头。

“欠了多少钱?”

“不是我欠的!”

“所以是多少钱?”

“……好像……好像一千万。”

男人眯起眼睛打量我,

“一年一百万,在我身边,如何?”

心尖顿了一下,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道德底线叫嚣着让我拒绝。

可是理智却拉扯着让我答应,如果没人能替我解决这烂摊子,大学铁定是念不了的。

那我的人生只会永远困在泥潭里发烂发臭,我不要,绝不!

所以在尹时望起身准备离开时,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解决他们,能让我安安稳稳地上学,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一晚,我住进了尹时望的江边别墅里。

我除了知道他叫尹时望,是那家KTV的老板,别的一无所知。

但我知晓,至此我将成为他笼子里的金丝雀。

若不是那件事的发生,也许至今我还被圈养在他的笼子里。

04

顾凛冬回来,是在我遇见尹时望的一周后。

彼时,我正缩在衣柜里睡觉。

从五岁起,这个习惯便一直跟着我,只要心情不好,我就会往衣柜里钻。

顾凛冬轻手蹑脚地将我从衣柜里抱出来,当那股熟悉的淡淡皂香钻进鼻腔时,我睁开了眼。

眼前的男人将我小心地护在怀里,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他只好陪我陷进软绵的席梦丝里。

“吵醒你了,我出差这些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搂紧了他,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想你了。”

顾凛冬大概是我二十八年的破败人生里唯一的救赎。

他是我离开后尹时望后,唯一交往的男生。

他总是温温柔柔地喊我甜甜,这世界上会如此温柔唤我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一个是妈妈,可我已经没有妈妈了。

顾凛冬陪我度过了那些个噩梦缠绕的日日夜夜。

是他将我拉出了那浑不见底的泥潭。

让原本悒悒不乐的我开始拥有了正常人的生活。

他从不问我过去的事,只是用他的温和和耐心一点点洗去我身上的戾气。

渐渐地,我变成了和他一样温和的人。

可是尹时望却出现了,他仿佛一面镜子,照射出来的是曾经那个破败不堪,令人憎恶的自己。

提醒着那段我并不想回忆起的过往。

05

周末陪顾凛冬去参加了行业酒会。

他在人群中和行业大拿侃侃而谈,我有些百无聊赖,端了块蛋糕去无人的角落里挖着。

落地窗外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夜幕里,车水马龙。

我喜欢这座城市,在这里,我遇见了顾凛冬,也是在这里,我开启了新的人生。

“有什么好看的?也让我看看?”

耳边回响起那个凌冽的声音。

我惊恐回身,尹时望正垂眸,扯起嘴角看着我。

他两手撑在玻璃上,将我禁锢在胸前。

“真巧,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他故意低了低头,鼻尖几乎与我相碰,

在暗淡的灯光下,这姿势显的格外暧昧。

“尹时望,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颦着眉眼与他四目相对。

他突然收起了嘴角的笑,

“姜甜,别忘了,你还欠我五年,是你食言在先,不告而别,

“我可是替你真金白银还了一千万的,现在你让我,放过你?

“这话说着,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我握紧了拳头,指节被捏的泛白,拇指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我还……剩下的五百万……我还……”

“你用什么还?”

“十年……二十年……我一定还清你!”

我定定地看着尹时望,眼底的氲气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哪怕花一辈子的时间打工还钱,也再不想回到他身边,做那见不得人的金丝雀了。

“时望,”

柔弱如水的声音在尹时望身后响起,他原本盛满怒意的双眸逐渐平息,脸上瞬间变成了淡淡的笑。

他收起了撑在玻璃上的双臂,理了理衣领,侧身走开。

当那张娇艳的面庞映入眼帘,我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沈芝芝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嘴角就一点点耷拉了下去,眼底的柔情也渐渐散开。

尹时望懒过她的肩,走进了人群中。

“甜甜,等很久了吧,再有一会就结束了。”

不知何时,顾凛冬走到了我身旁。

我实在不想让他和尹时望照面,只好假装身体不适,央着他带我离开。

刚走两步,宴会厅的灯光却突然暗了下来。

屏幕上赫然滚动出我的照片,是一张十年前与尹时望手拉手的背影照。

上面用刺眼的红色字体标注了“小三,情妇,不要脸”等等难听的词汇。

后面一张是我的正脸照,标注了同样的字眼,还多了我的名字,学校,身份证号,还有以前的电话。

我僵在了原地,会场里突然开始窃窃私语。

不知谁说了一声,

“姜甜?我记得顾凛冬的女朋友就叫姜甜,好像也是这个学校的。”

脑袋嗡嗡作响,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发黑,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周围的人似乎正朝着我指指点点,但我听不清,唯独这句话却清清楚楚地落进了我的耳畔。

我不敢看顾凛冬的表情,

抬眼,却和尹时望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皱着眉,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

倒是身旁的沈芝芝,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我颤抖着,头越埋越低,身体在渐渐下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我想快些逃离这个地方,身体往前倾了倾,脚却像陷入沼泽里,一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