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他把我从孤儿院带走，

从此我每天都在盼望长大。

终于等到十八岁那天，我偷偷爬上他的床。

他掀开被子，就像看见了脏东西，冷声说：

「给我滚出去！」

当晚，我被一群小混混拉到巷子里凌辱，打电话给他，

却只听到他在床上哄白月光，

「我不喜欢她，你当初为什么要领养她？」

「家里这么大，你就当我是养了只小猫小狗。」

我打包好行李准备搬走。

他却发疯，掐着我的脖子，冷戾道：

「谁允许你离开了？」

1.

「阿琛，轻点...我受不了...」

一阵激烈的叫喊声过后，家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我早就习惯了，伤心次数多了，也就没感觉了。

这是季铭琛带回来的不知道第多少个女人了。

季铭琛有洁癖，她们来只能穿一次性拖鞋。

家里只有两双旧拖鞋，一双是我的，一双是他的。

就像他刚把我带回来时对我说的话：

「以后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十岁那年，我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他。

年轻英俊，温润有礼，像一道阳光在我阴霾的心头漾了一下。

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成为了我的监护人。

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他，为什么领养我。

只把他当成了救赎，却不知道我早已悄悄的爱上他。

他见证了我很多个第一次，第一次滑雪，第一次骑自行车……

就连第一次来月经的卫生棉都是他买的。

他不允许我早恋，

初三那年，他看见男同学骑车送我回家，二话不说就把人家揍了一顿。

我一直以为他即便是不喜欢我，也对我是不同的。

自从那次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偷偷爬上了他的床。

穿着一层薄薄的吊带睡裙蒙在被子里，内心焦灼忐忑，想象着他看到我时的惊喜。

滴答滴答，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紧张地闭上眼睛。

紧接着他掀开被子，看到我后脸色却骤然变冷：

「谁让你躺在这里的？」

「滚出去！」

我顿时觉得羞愧，眼泪咕嘟咕嘟涌出来：

「季铭琛，我喜欢你！」

「你知道吗？我从十岁开始就盼望自己长大。」

「我只是想在成年的这天，把自己送给你。」

他随手捞起一件衣服就往我身上丢：

「穿上，你怎么变的这么不要脸？」

「别忘了，我是你叔叔。」

我自嘲地笑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

我明明是他一手培养的，舞蹈，钢琴，陶艺，全部按照他的喜好。

我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在最好的年纪。

我不明白我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阻碍？

如果只是因为一直叫他叔叔，我真的好不甘心！

紧紧咬着牙：

「不管你喜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再叫你叔叔。」

那天过后，他开始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周旋于他的床榻。

「呦，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啊？」

女人的声音将我拉出回忆。

她风情万种地倚在楼梯上，似乎窥视了我很久。

虽然她笑着奉迎我，可我却从她眼神里看到了怨毒。

我不经意的一瞥，却注意到了她脚上的拖鞋。

白色条纹，崭新干净。

下一秒，季铭琛走下楼，问她：

「你在和谁说话？」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脚，也是崭新的拖鞋。

黑色条纹，是情侣款。

2.

季铭琛，你不是说过吗？

家里的主人只有我们两个，拖鞋准备两双就够了。

那她算什么？

我转身回到房间，将门关严实。

却挡不住他们刺耳的声音，激烈的往我耳朵里钻。

「阿琛，她好像生气了，是不是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啊？」

季铭琛的语气无比温柔：

「她只是个孩子，别跟她计较。」

想象着他看女人柔情的目光，心快碎掉。

「季铭琛，你从未试过这样对我。」

我站在镜子前，反复看着里面的脸。

原本以为年轻是优势，如今却恨自己的年轻。

想到那女人在床上千娇百媚的姿态，我垂下头，任由埋怨的话砸向自己。

闭上眼睛，那道白色条纹就像恶梦一样，一次次闪击我的脑海，不安的情绪快要溢出。

他从前也带很多女人回来过，可是她不一样。

我不由得想起第一个来家里的女人，

那时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我躲在他的门外，

女人像条水蛇缠在他的腰上，在他的掌控之下柔软依附。

他钳住她的双手，喉结涌动，

眼里满满的情欲，命令道：

「说你爱我。」

女人湿漉漉的眼眸，恨不得将他揉碎。

「我～爱你。」

他很满意也愈发兴奋，开始报复一样的进击。

我从来不知道温文尔雅的季铭琛还有这样精悍的一面。

只是这样的他不属于我。

吧嗒，书包从肩膀滑落。

他发现了我，立刻停下动作。

「苒苒，回房间里写作业，不许再出来。」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房，枯坐到半夜，直到看见那女人在凌晨两点离开。

后来，这个时间就成了我跟他的约定。

每个来这里的女人，必须在凌晨两点前离开，不能过夜。

他也一直为我遵守。

可是现在，他却忘了。

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外面的草坪上，等待着凌晨两点的到来。

今夜的时间过得尤为漫长。

秒针每跳一下，我的心就会跟着颤动一下。

她不会不出来了吧？

季铭琛真的爱她？

不可以，她不能留在我们两个人的家！

终于捱到了两点，她没有出来。

我拿着一次性拖鞋，闯进他的房间。

女人像受到惊吓，直往他的怀里钻。

「铭琛哥哥，吓死人家了。」

季铭琛冷冷看着我说：

「不是警告过你，不许随便进我的房间。」

我没说话，只是把一次性拖鞋扔到地上，又将一对新拖鞋踢飞。

他捏着我的胳膊说：

「我是不是把你惯坏了？」

我倔强地瞪着他：

「两点了。」

他手上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

「滚出去。」

我挣开他的手，拼命拽那个女人起来：

「你不可以睡在这里，这是我家。」

季铭琛啪的一下，重重打了我一记耳光。

他对我向来都是宠着，溺着。

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动手打我？

我摸着滚烫的侧脸，注意到女人嘴角挑起的笑。

好像在对我说：

「看到了吧？你才是这个家里的客人。」

3.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思绪混沌，如坠入五里雾中。

时而想着他以前待我的好，时而想着他现在对我的冷漠。

他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

「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女人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扯回。

她笑着走过来，小声说：

「守着我，想看我什么时候走？」

「对不起，恐怕让你失望了。」

我真恨不得一脚踹上去，却也只能咬牙忍受。

昨天那一巴掌还不够疼吗？

「他迟早都会让你出去。」

「你别想鹊巢鸠占，你只是后来的第三者。」

她张扬讽刺的笑了：

「第三者？你才是！」

「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她压低声音，把嘴巴凑到我耳边：

「苏黛。」

轰-

大脑顿时轰鸣。

这两个字足够让我绝望。

她是季铭琛的初恋，富家千金，与他门当户对。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离开。

刚到这个家时，数不清的夜晚，我看到他宿醉痛哭。

反反复复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拉着我的小手说：

「以后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其实是为她而说的。

苏黛捏住我的下巴，怨毒地说：

「小贱人，霸占了琛哥哥那么多年，早该滚了。」

「琛哥早就烦透你了，寄生虫。」

我心里膈咯噔一下，

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

「你们在做什么？」

季铭琛突然出现。

「哦，我在看她的脸。」

女人立马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娇嗔地说：

「你也太坏了吧，琛哥哥。怎么可以那么用力，她还是个孩子。」

季铭琛的目光像跨越障碍一样跳过我。

而我却对他移不开眼。

季铭琛，她说的是真的吗？

你开始讨厌我了吗？

要是连你都讨厌我了，就没有喜欢我的人了。

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呀。

发疯一样难过。

我跑出家里，来到商场。

刚刚开门，里面空空荡荡的。

走到化妆品柜台，随手拿了两只口红塞进包里。

很快两个巡查员发现了我的异常。

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小姐，我们怀疑你拿了店里的东西，请你交出来。」

我理直气壮地说：

「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

他们再次提醒我：

「如果你不交出来，我们会报警处理。」

我与他们纠缠很久，直到警察来到现场。

警察联系了我唯一的家属季铭琛。

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就是想证明他还在乎我。

他奔向我的样子，和小时候接我放学时一模一样。

那时他会拉起我的手说：

「苒苒，我们回家。」

我以为这次也是。

保安卑躬屈膝地问道：

「季总，您怎么来了？这位是您的家人吗？」

工作人员忙跟警察解释：

「警察同志，真是不好意思，都是误会，这姑娘是我们小姐。」

季铭琛抓住我的手大声质问：

「你有没有偷东西？」

我点头。

他一把将我甩到地上，

「警察同志，没有误会，请你们把她带走！」

眼泪如雨，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叔叔，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苏黛把我扶起来，暗中对我冷笑。

「铭琛，你何必发那么大火呢，她不懂事可以慢慢教嘛。」

「不过要偷也换个地方嘛，你明知道这是你叔叔的商场。」

我甩开她的手，

「滚开，谁要你假好心了。」

季铭琛扯住我的脖领，几乎要把我拎起来。

眼睛像是擦出火星，

「跪下，给苏黛道歉！」

好，季铭琛你竟可以为了她做到如此。

我像个孤魂，直直垂在地上。

「对不起。」

我屈辱地看着她，她又在偷笑。

4.

我在外面游荡了很久，怎么都想不通。

他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

我一次次点亮手机屏幕，期待他会打过来。

结果一次次失望。

这个时间，他们一定在床上浓情蜜意吧，怎么会想起我呢？

千丝万缕的情绪裹挟着我，竟没发觉自己误入穷巷。

抬头才发现我已经被几名衣冠楚楚的醉汉包围，他们就像饥饿的狩猎者，步步紧逼。

一个摸我的脸蛋，一个摸我的手臂，一个蹲在我面前，还有个拿着手机录像。

他们的表情极其扭曲猥琐，笑声淫邪不堪。

「小姑娘，这么晚怎么不回家啊？」

「是不是寂寞了，想有人陪啊？」

「别怕，哥哥们好好陪你。」

蹲着的人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他们就全部扑上来，把我按在地上。

我拼命挣扎，身体像裂开了一样，被他们胡乱拉扯。

「放开我，求求你们了。」

「我给你们钱好吗？」

他们趴在我身上乱亲一气，

紧接着有人把手探进我的衣服，我绝望的哭喊：

「救命！叔叔救我！」

他们肆意揉捏我的身体，内衣被人从里面扒开。

有人用手扯我的头发，亲我的嘴不让我叫出声。

我狠狠咬了上去，直到浓浓鲜血流进嘴里才肯松开。

被咬的男人怒了，一巴掌砸在我的脸上。

「小骚货，你喜欢用强的是吗？老子今天一定干死你！」

他快速解开裤带，恨不得马上把我吃了。

挣扎了太久，我再没有一点力气了。

巨大的无声绝望向我袭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口闪现一道身影。

气势十足的喝了一声：

「喂，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男人顾不上提裤子，拔腿就跑。

我破碎地看向迎面而来的救星。

是个骑单车的男孩，和我差不多的年纪。

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眼里满是怜悯，低声问道：

「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家人。」

我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这一刻我只想见到季铭琛。

电话许久才接通，里面却传来女人娇媚的声音。

「我不管嘛，当初你为什么要领养她？」

「家里那么大，你就当我是养了只小猫小狗。」

「这么说她只是你的宠物咯？」

我没敢听季铭琛的回答，黯黯挂断电话。

对男孩苦笑了一下：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5.

一路上他说了很多话，

但我只记住了他的名字——陆鸣。

回到家后，我反复洗了好多遍，

把身上每寸皮肤都搓得通红。

看着镜子里遍布脖颈的吻痕，淤青，我觉得自己好脏。

我发疯一样地打自己，然后又心疼自己。

我快要崩溃了，缩进被窝，把身体抱成一团。

强逼着自己睡着，又总是被那群坏蛋的模样惊醒。

醒来时还喊着：

「叔叔，救我！」

像坠进了无尽的深海里，依然渴望呼吸。

我真的好想好想抱着他哭一哭啊。

我忐忑的来到他房间外，

颤抖着声音问道：

「叔叔，你睡了吗？」

屋内想起了脚步声，我以为他来开门，却只听见咔嚓一声，门被反锁上。

紧接着，脚下漫出的亮光立马变成了黑色。

看来没有必要再问了。

这一刻，我的心沉入海底。

我在黑暗中穿行，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童年。

从前在孤儿院里，我就是这样活着的。

没有人跟我说话，受伤了也没有人安慰。

直到他把我带回家，我才知道被爱的感觉。

可是这一刻，他却把我打回原形。

我撑着疲惫的双眼，终于捱到天亮。

季铭琛见我没去上学，有些生气。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家？」

我低着头，唯唯诺诺地问：

「叔叔，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去上学？」

他看到我抹在脖颈处厚厚的粉底，用手搓了两下：

「这是什么？」

我赶紧把衣领拉上，裹的严严实实。

「没……没什么。」

他一把扯开我的拉链，肩膀快要被他捏碎了。

鼻子里喷出凉凉的气息：

「我问你这是什么？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