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带猫回家。
到家后,被家中长辈嫌弃,我毅然反抗未果,只能足不出户,与猫为伴。
某天我被喊出去相亲后回到家,只看见猫躺在冰凉的地上,凄惨地嗷嗷叫。
“它想咬我,我一铁锹下去,它就这样了。”三姑婆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怒了,将这件事曝光在社交软件上。
1.
最害怕的五一长假终究还是到了。
作为大龄未婚女青年,我在纠结要不要带猫回家养。
看着它粘人的小表情,我最后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带回家。
好不容易买到有“宠物友好车厢”的车票,我开始收拾行李,给家里寄猫猫用品。
一顿操作后,粘人的小妖精竟在我脚边睡着、鼾声如雷。
“乖宝,我们马上要回家咯。”我顺着它的背摸摸,工作带来的疲惫瞬间被治愈。
返程日,我带着大包小包来到车站,人山人海。
我看看乖宝,正在航空箱里熟睡。
找到座位后,我松了一口气,乖宝正在箱子里舔毛,听到有动静,用鼻子碰碰门,想出来。
“不可以哦,再忍忍,马上就到家啦。”我通过洞口摸摸它的小鼻子。
对面坐下一位干净的男大学生,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猫?”
“英短蓝猫。你也养猫吗?”我有点兴奋,毕竟是宠物友好车厢,应该有很多同道中人。
话匣子就此打开。
得知对方养过几只小猫咪,他对猫的品种、习性如数家珍。
我以为遇到专家,相谈甚欢。
没想到,谈话过程中,他提出想买猫的想法。
我警惕地抱紧航空箱,委婉拒绝。
我才发现他没有带猫上车,问他:“你养的猫都在哪里?”
他说:“都送别人了。”
如此爱猫之人怎么舍得将心爱的猫咪送人?
我偷偷点开手机摄像头,对准他。
我追问他把猫送人的原因,他没有回答,而是打开手机,将他的社交平台号展示给我看。
2.
一看里面全是虐猫视频,我差点吐出来。
原来眼前的人看起来干净,实际是人面兽心。
他不仅虐猫,还是黑色产业链的一环,卖猫给虐猫的人。我破口大骂他是死变态。
他笑着说:“这不是很好玩吗?你的猫挺乖,我出高价买。”
我向他吐了口水,“想都别想。”
他生气站起想扬起手打我。
我立马抱着猫,逃往其他地方,边跑边呼喊:“各位铲屎官注意啦,这边有个变态是虐猫狂想打我。快救救我。”
四周的铲屎官听到,纷纷站起来,有个壮汉把他堵在通道另一侧。
我继续喊:“大家保护好猫,他会偷。”
那个人只好退出这节车厢。
我将刚才录下来的视频放在社交平台上,带上该人的账号标签。
霎时,冲上热搜,对方的账号被大家举报到封号。
原以为,这趟旅程不愉快的阶段已经过去,没想到这才开始。
3.
回到家后,快递堆满门口。
爸妈出来接我,看到猫时,我妈第一个垮下嘴角,嫌弃说:“都说了不要养了,你都三十岁了,该结婚了。”
我一手提猫一手捂耳朵,反驳道:“要说几遍呀,对象都没有呢,跟空气结婚去吗?”
我爸负责站中间缓冲,“收拾一下,吃饭吧。”
“好嘞。”我把乖宝放出来,它沿着墙角探索。
我妈捂住口鼻,用手和脚驱赶它,“都是毛和细菌,让它回箱子里去,别放出来。”
我一脸不甘愿地把乖宝安顿在自己房间,弄好水粮和猫砂,安抚它,关上房门。
在我妈的强烈要求下,我换了一身衣服,用洗洁精洗了三遍手,才能入座吃饭。
饭桌上围绕该不该养猫这个话题,我们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不欢而散。
我妈催我去相亲。
我选择不出门,和猫呆在房间里共进退。
4.
饭后,家族里的长辈来家里聊天,坐成一圈,我跟表弟搬了小板凳坐一旁。
我跟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今天大战恶心男的经过,他听完攥紧拳头,愤恨地说:“姐,这种人应该放狗咬他。要是我在场,必须拿大棒槌锤他。”
我摸摸他的头,问他要不要看猫咪。
他兴奋地点点头。
我们遂进入房间。
此时,乖宝正在床上酣睡。
听到我喊它,它微微睁开眼睛。
表弟轻轻靠近,试探性地摸摸它的头,乖宝顺着表弟的抚摸,慢慢翻开肚皮。
表弟回头看看我,我说:“没事,随便摸,它很乖。”
于是,表弟开始吸猫。
没一会儿,小姨紧张地跑进来,看到表弟在玩猫,大声呵斥:“于正童!你在干什么?离那个东西远一点。”
表弟吓得弹开,小姨不听我的解释把我和表弟痛骂一遍。
乖宝被小姨的声浪吓得躲进被窝里。
表弟被拉出房间,我翻了翻白眼,带上门,继续到客厅接受审判。
姨姨们吭哧一气,大讲养猫的坏处,全都在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没个正形。
什么三十岁还没结婚在家族里给小辈们带坏头......我左耳进右耳出,给表弟做鬼脸。
暴风骤雨噼里啪啦。
刚好,大表姐驾到,中断这场审判。
5.
大表姐,大姨妈的女儿,家族小辈中的领导人物,长辈们口中的“三好学生”——长得好、嫁得好、生得好。
相比之下,我这位大龄未婚女青年且带猫回家,人人谈猫色变、避之不及。
大表姐挺着二胎的大肚子来啦。
“莉莉来啦。”姨妈们纷纷给她让座。
笑面如花的她巧妙地融合在长辈们的谈话间。
大人们的话题从经济转到了家庭、孩子们的学业、工作、婚姻状况。
我与表弟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有儿有女的大姨妈掌控全场。
看到大姨妈笑得嘴快咧到耳朵根,我妈脸上有点挂不住,她狠狠地瞪了我。
小姨往人群里丢了一颗“炸弹”:“露露带了猫回家,刚才差点咬了小海。”
大家纷纷看向我。“你别胡说,乖宝哪里咬小海了?”
听到被诬告,我有点生气。
表弟站起来反驳:“才没有,它可乖了,我也想养。”
小姨过来把表弟拉走,捂住他的嘴。
我刚想骂:神金,怎么还瞎编。
大姨妈赶紧说:“莉莉,咱先回吧,万一被猫传染了什么病毒,伤了孩子就不好了。”
说完,她们便拿着东西回家了。
我心里骂骂咧咧,倒是快走,莫挨老子。
家庭聚会慢慢散去。
二姨妈偷偷过来跟我说:“妹子,姨给你挑了几个男的,明后天有空去看看。”
我本想拒绝,但看了看我妈快喷火的眼神,不耐烦地点点头。
6.
第二天,我在老母亲的强烈要求下,去外面餐厅相亲。本着一颗简单喝杯水完成任务的心,我素颜赴会。
今天的任务是见4个男生。
1号男嘉宾,按二姨妈的描述是老实本分、大学毕业。初次见面,我只能体会到他的老。
他的自我介绍是四十岁、离异。我表面微微一笑,内心火山爆发,差点晕过去,老母亲还疯狂发信息问现场情况。
我跟老母亲直接回复他的年纪。隔着屏幕,我能感受到她的愤怒。
匆匆聊完,婉拒,接着转场另一家咖啡厅,换下一位。
2号男嘉宾,我妈说是我小学同学,是个小老板,有房有车,条件很好。本来我对他小时候的印象挺好。
但,一见面,他秃顶的形象深入人心。人长大总是会变的。
我和他尴尬问好,比起我,他更想知道我闺蜜林晓晓的近况。
寒暄结束后,他说约了客人得回去吃午饭,草草收场。
我再次转场到另外一家餐厅,3号男嘉宾和我大姨妈早早就在里面等待。
大姨妈谎称我在路上堵车迟到。
我挠挠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大姨妈对这个男生巨满意,说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海归学子,学历与我相当、年纪相当,肯定有很多话题。
介绍完,大姨妈笑笑迅速退场,留我们点餐吃饭。
7.
“你好,我是刘凯,刚从漂亮国回来,准备在市里工作。听说你也在市里上班,以后可以一起回来。”他先讲述自己的情况,再问我。
“嗯。我叫冯露露。”没吃早饭的我饥肠辘辘,忙着看菜单点菜。
点完菜,我们正式深入了解。我开诚布公地说;“我对结婚没兴趣,今天只是来完成任务的,回去直接跟家里说我们没眼缘就可以。”
空气突然凝固一般,他反套路地说:“可我对你有兴趣。”
我头顶冒出三个问号。
他继续说:“可能是我时差还没倒过来,但你真的很符合我的要求。只是不知道符不符合我妈的要求。”
我想,按昨天审判结果,我应该符合不了传统家庭的要求吧。我悄咪咪松了一口气。
他从桌下拿出一个礼盒,表示一定要送我。处于礼貌,我不得不收下,并想着待会逛个商场买个东西回礼。
饭后,他抢着买单,可因为现金不够,由我代劳了。
我们经过餐厅进入商场。走到服装店,我想着给他买个衣服,问他衣服尺码。他说要问一下他妈妈,平时衣服都是妈妈在买,他负责穿。
我拿起衣服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说:“这件大小差不多,你去试衣间试一下就好了。”
他的回答令人出乎意料,他说:“我分不清衣服正反面和前后面,一般都是我妈妈整理好摆床上,我套头即可。”
我开始汗流浃背了,这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学子。
我帮他整理好,说只要进去按这样套上就可以。他点头。但,出试衣间时,他还是穿错前后面。
我心里絮絮叨叨:长辈们介绍的都什么人呀。简直没眼看。结账后,本来刘凯想继续约着看电影,我想见4号男嘉宾时间还早,答应了。
看完电影,我上个洗手间,毕竟喝了很多水。出来时,我很疑惑地问:“你都不需要上洗手间吗?”
他说:“以前为了挤时间读书,我妈都让我穿纸尿裤学习,一来二去习惯了。原来想说今天来逛商场,时间充足,可妈妈说外面的厕所脏,让我穿着。”
我的世界观崩溃了,原来我考不上漂亮国的大学,是因为没有穿纸尿裤。
8.
匆匆告别刘凯,我筋疲力尽,想回家休息,没逃过我妈的夺命连环Call。
她说:“陈星已经在甜品店等你了,快去呀。”
一天天的,我真是服气。
我又马不停蹄赶到甜品店。
这位陈先生面容姣好,很有礼貌地给我扶椅子。互相介绍完基本情况,我喝了口奶茶,下一秒,我差点噎到。
他翻开折叠手机,向我求婚了。
拿的手机,屏幕里是求婚戒指的图片。
我瞪大圆眼睛仔细看,甚至想跳起来大声问他:“这是什么情况?赛博求婚!”
我安耐住内心的疑惑,说:“我们才刚见面不久,不着急吧。”
“我马上要去漂亮国发展了,需要一位贤内助。你很年轻,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成长为我背后的女人。”他一脸真诚的看向我。
“不好意思,我没看出我有这么大的潜力。谢谢你啊。”我扶额狂笑。
今天真是把镇里的奇葩都见了一遍。
他还想进一步了解,我拒绝了找了个借口带着奶茶逃离现场。
准备回家给老母亲汇报今日成果,刚踏进院子,我看到乖宝倒在血泊里,凄惨地嗷嗷叫。
我丢下手中的一切跑过去,用颤抖的手轻轻地扶起它的头靠在我的腿上。它的后腿全是血,折断在地上。
我心疼地哭红双眼,环视周围,想找到犯罪者。
此时,三姑婆从楼内走出,拽着沾满血的铁锹在地上拖。
“它想咬我,我一铁锹下去,它就这样了。”三姑婆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将铁锹放到水池里冲水:“弄脏铁锹还得洗,这小畜生,太费人了。还不如补一铁锹干死它好了。”
“怎么可能,它那么乖,我是清楚的。”我大吼,赶紧拨打宠物医院急救电话。
三姑婆不听解释,举起铁锹吵着要砸死它。
我抄起手机,将这个事件拍下来,发到社交网站上去,标题:“谁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