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世子爷身边的第四年,他让我以身为饵去勾引他白月光的心上人。
他说:“你不过就是一个妓子,装什么清白。”
后来,我与将军大婚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他拦住我:“流筝,你背叛了我。”
将军捂住我的耳朵将我带上马车:“拔掉他的舌头,
1
月上枝头,窗外影影绰绰。
坐在上方的世子爷祁政丢给我一幅画像。
“这是永安的心上人,想办法让他收了你,好让永安断了对他的念想。”
我抬起头有些疑惑,这是让我以身为饵去勾引他白月光的心上人?
他扫了我一眼,轻轻开口:“毕竟你勾引男人可比杀人厉害多了,不是吗?”
我打开画像,男人脸庞线条分明,显得硬朗而英俊,透着一股凌厉之色。
此人名叫孟遣怀,是上京城的新贵,在边关屡立战功刚被封为将军。
祁政走到我面前,轻轻挑起了我的下巴:“你凭着这张脸在我身边已经待得够久了。”
“这次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放你们离开。”
说真的,我十分厌恶祁政这样透过我看别人的样子。
可我没资格生气,毕竟我是靠着与他心上人有几分相似的脸才能活到现在。
而且他这次的条件,十分诱人,我无法拒绝。
合上画像后,我抬头冲他浅浅一笑:“流筝定不让世子失望。”
城外,我被两个人押着进了白龙寨。
这里离上京城不过三十里,却被一窝土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寨内的高台上坐着一位约莫三十上下的大胡子,身材魁梧,两颗白眼仁直溜溜的瞅着我,射出一股凶光。
“老大,这是在山下绑上来的,小的看着姿色还不错,特地给您带回来享用的。”
看来这就是白龙寨的寨主霍天了,此人心狠手辣又贪财好色。
果然,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奸笑道:“不错,确实是个美人儿,寨内好久没有喜事了,通知下去今晚设宴庆祝老子又得了位美人儿。”
我见状哭哭啼啼的哀求,他却更加兴奋让人将我拉了下去看管起来。
寨内忙活了半天,期间还有人来为我梳洗打扮了一番。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袭红衣曳地,满头青丝垂下,眸含春水脸如凝脂。
稍稍打扮,还当真美艳不可方物。
我又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有这副好皮囊,也不会自小就被父亲卖到青楼,养成瘦马只供达官贵人取乐。
如今再好的皮囊也不过是一块腐烂的陈皮。
四年前,我遇到了祁政,他是定远侯府的世子,有财有权。
我既是他培养的一把杀人刀,也是他心上人的替身。
可就在不久前,他的心上人在外游历回来了,等利用完我最后的价值,他就会放我走了。
这么想着,我好像隐隐看到了些光,那是我新生活开始的希望。
入夜,寨内逐渐热闹起来。
碰杯声混着嬉笑叫骂声透过窗户传来,我被捆住手脚端坐在床上,屋内的熏香使我有些透不过气,心口憋闷。
门被突然推开,霍天醉醺醺的朝我扑来。
“美人儿……嗝…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别耽误时间。”
我侧身一躲,惹怒了摔在床上霍天,他拽住我将我甩在床上。
“臭娘们,还敢躲。在白龙寨老子就是天。”
“把老子伺候好了,老子高兴了你才会有好日子过。”
我压下想要杀人的冲动,任由他撕扯着我的衣服,闭上眼睛默默数着时间。
他满是胡子的脸凑近我脖子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叫。
霎时间寨内火光四起,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霍天停下手中的动作,猛然清醒,一人慌张的跑来大喊道:“老大,不好了,官府带兵打进来了。”
“娘的,跟我杀出去。”
等霍天走后,我挣开绳索透过窗户向外看去,领兵的那人一身黑色流云铠甲,手起刀落间土匪接连殒命,他坐于高头骏马上,凛然如战神。
我勾起嘴角,等到你了,孟遣怀。
很快霍天的人马就落了下风,我瞅准时机跑了出去,空气里血腥味混合着烧焦的味道,我像只无头苍蝇乱撞着。
一直冷箭贴着我的耳边朝我身后射去,我被吓的跌倒在地,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我仰头看向他,眼眶微红,仓皇又失措。
我想此刻的我定是狼狈又美丽,所以才在孟遣怀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艳。
寨内叫喊声覆盖着他的声音传来:“姑娘,你还好吗?”
泪珠从眼眶滚落,我吸吸鼻子,顺势抓紧他的手:“我是被绑来的,你......能不能带我走。”
他深深看我一眼,将我抱上了马,我靠在他怀里竟觉得有些疲惫,压下心头的那股燥热,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孟遣怀将我带回了府里。
他以为自己救了个被困在土匪窝的姑娘,可事实上,演戏只是我在男人堆里学习的基本功。
2
到他府里的时候天边已经擦亮了,他将我扔在了床上转身要走。
我伸手抓住了他,衣服的领口也因着动作滑落下来。
顿了几秒,他的手碰到我裸露的肩头,烫的厉害,可他将我的衣服拉好又替我盖上被子,走了。
这人可真是个木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身子越发滚烫,白龙寨的那香果然有问题,药效竟有些压不住了。
我睁开眼正要起身,孟遣怀进来了。
他换了一身青色袍子,整个人倒显得有些温润,我按住他要为我擦拭的手,起身朝他贴去。
“你身上好凉,让我靠一会儿。”
他将我推开:“你身子怎得这样烫,莫不是被下药了。”
“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要,别推开我,别丢下我自己。”
我装作迷糊的样子,用唇轻轻蹭着他的,轻声呢喃。
这次他没有躲,我能看到他泛红的耳朵,以及他瞳孔中折射出的我的模样。
一袭红衣,长发随意垂在肩上。
易碎又美丽。
我笨拙的亲着他,手颤抖着朝他衣襟里伸去,他的呼吸声有些紊乱,指尖微颤。
“姑娘。”
“我叫阮流筝。”
他按住了我的手:“流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想要你做我的解药。”
“我没有家了,你留下我好不好。”
我顺势反扣住他的手掌,再次靠近。
在他脖子上胡乱的蹭着,呢喃的话语一并燃烧了他的理智。
孟遣怀眸光深深的看着我,眼梢潋滟着薄红,闷哼一声将我拉进怀里,低头吻了下来。
滚烫的掌心贴合在腰际,抚平我的颤栗。
身下的绸段被轻轻揉弄着,我心底的燥热就这样被一点点碾碎,冲撞成渣。
外头天已经亮了,孟遣怀抱着我沉沉睡了过去。
我盯着床幔睡意全无,心里一阵烦躁。
缓缓起身,穿衣下床。
孟遣怀好歹是圣上钦封的将军,府里却冷冷清清的,我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才看见了两个洒扫的婢女。
我让她们替我准备了一桶热水,准备擦洗身子。
细腻的皮肤上几条淡淡的疤痕,就像碑铭刻在身上,微微凸出的锁骨上有着暧昧的咬痕,那是孟遣怀的痕迹。
我缓缓浸入热水中,那温暖的感觉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外界都传孟遣怀这个人不近女色,可一旦开了口子,这人简直像疯子一样。
浑身让他折腾的散了架。
“姑娘?”
婢女的声音突然在屏风外响起。
我回了神,将身子往浴桶里缩了缩:“怎么了?”
她立在外面恭敬的答道:“这是将军让准备的衣服,给您放这了。”
原来回府后他去安排这些事了?这人虽是娇悍豪迈的武将,心思却细腻。
换好衣服出来后,就听到孟遣怀房间那边传来了说话声。
“孟将军呢?我听闻他昨儿个将白龙寨的那帮土匪剿灭了,他可有受伤?”
“将军无事,只是回来的晚,现下还在睡着。”
“那就好,别叫他了,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话音刚落,一人就朝我这走了过来,我定睛看去,那女子生的极美,走路时微微扬起的头,像个骄傲的小凤凰。
她看到我时一愣:“你是谁,我怎么没在将军府见过你?”
我看着那与我几分相似的眉眼,心下了然,这便是祁政的心上人永安公主了。
我冲她微微福身:“民女流筝,是将军今天带进府里的。”
她面色变了变,正要开口,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孟遣怀一副刚醒的样子走了出来。
永安看到孟遣怀,眼眸明亮起来,唇角微弯跑到他身边。
“遣怀,你醒啦。”
“听说你昨天去剿匪了,那白龙寨的土匪个个凶狠,你没受伤吧。”
孟遣怀一侧身拉开了距离,散漫的说道:“不劳公主费心,臣很好,您请回吧。”
说完,他径直走过永安,迎向我。
他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眉头微皱:“是不是衣服太单薄了,手这样凉。”
那边,永安也朝我看了过来。
我扯上他的衣袖,假装嗔怒道:“这不是你让人准备的吗?”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轻笑道:“怪我,怪我,吃完饭就带你多做几身衣裳去。”
说着,就拉着我往屋里走。
永安挡在了我们面前,眼圈微红:“孟遣怀,你回绝我的时候不是说你无心儿女情长,那只会影响你建功立业吗?那如今你们是何关系?”
“请见谅。”
孟遣怀脚步一顿,绕开了她:“之前的确是无心,然而如今想先成家后立业了。”
3
进了屋内,只剩我们两人,我提起裙摆就要跪下。
他猛然伸手扶住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垂下眼帘,轻轻的颤抖:“今早之事是民女逾越了,民女不求什么名分,只求将军能将我留下做婢女也好。”
他将我打横抱起放在桌子上,双手撑在我两侧,一脸认真的盯着我:“今日是我动了情,我会负责的。”
“流筝,我会明媒正娶将你迎进来,今后你就是将军夫人。”
我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语气羞涩:“好。”
我就这样留在了孟遣怀身边。
他这人至情至性,如赤子一般,我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在他眼里,我父母双亡,上山祈福又不幸被山匪掳去,柔弱不堪需要人保护。
第二日,太子派人来说在东宫设了迎春宴,邀孟遣怀前去。
春日宴,宫禁满园复苏,高楼池榭,烟柳花树。
孟遣怀带我刚入座,就有几人围了上来,一脸八卦。
“孟将军这棵铁树何时也开花了。”
“如今赴宴也有佳人作陪了。”
“真是怪哉。”
孟遣怀扫了他们一眼,笑骂道:“都起开,别吓着我未婚妻。”
说着便握住了我的手,我面上一红浅浅笑着,没应声。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些醉意。
坐在孟遣怀身旁的公子戏谑道:“孟将军的未婚妻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略过孟遣怀,我看到了那人眼底的挑衅和揶揄。
心里突然发紧,我感觉这人似乎知道我原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