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是个吃醋精。
他恨爸爸抢走了妈妈的爱,故意在他碗里下泻药,害爸爸死在了厕所里。
我想举报却被囚禁,他找人强暴我,害我流产,惨遭抛弃。
后来,我给他找了个醋精女友。
只是不知醋精PK,谁输谁赢?
1
零下五度的太平柜寒气逼人,爸爸四周白雾笼罩,一双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我颤抖着触碰,却被妈妈挡掉。
“周苗苗,你是想爸爸走不安宁么?”
“爸爸怎么可能死,你看他的眼睛还睁着呢!”
我拼命的摇头,大滴的泪珠因着剧烈的动作四处飞溅,
落在了那张冰冻的脸上,淌了下去,没有半点反应。
我不甘地大声呼唤,撕裂的痛感从喉咙一路蔓延。
可不管我怎么叫,爸爸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与世隔绝。
我痛苦地伸手,抚上他冰冷的眼睑,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一个小时前爸爸还有说有笑的告诉我要给我一个惊喜。
没想到却成了惊吓。
厕所门推开时,满地的鲜血漾成一片,爸爸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坐在马桶上,裤腿上满是抓痕。
送到医院时,连医生都震惊了,泻药的剂量足可以杀死一头大象,人体严重脱水,犹如在火上炙烤。
我不信妈妈的说辞,说是爸爸误食了泻药。
他明明是那么细心的人,事事都安排妥当记录清楚,又怎么会糊涂到买那么大剂量的泻药。
我发疯似地扑上前,紧紧抓住医生的手,求他们救爸爸,可他们谁都不理我,默默地给爸爸盖上了白布。
我一把掀开,双手交叉用力按压在爸爸的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
可即便我的手压的发酸脱臼,他还是没有醒来,死前那双眼睛不舍地盯着我,再也闭不上。
妈妈上前打了我一耳光,叫我滚出去,别耽误爸爸火化。
我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拽住妈妈的裤脚。
“妈,咱们再找警察查一查,不能让爸爸死的不明不白!”
“你这是要气死我么?你爸的死就是一场意外,你非得让人家看我们家笑话,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家出了凶案?周苗苗,你怎么这么歹毒?!”
妈妈气地捶胸顿足,掏出手绢抹眼泪,不想一张支票落了地。
我抢先一步捡了起来,是爸爸的丧葬抚恤金,3888元。
我扬着那张支票质问她,就为了这点钱,就要让爸爸死不瞑目么?
妈妈捂着胸口大声喘息说,家里没了爸爸这个劳动力,没钱怎么活?
她激动不已,脚步虚浮地无法站立,一下子摔倒在地。
我手忙脚乱地将她扶到一边,却被她推开。
她说她不想看到我,叫我滚。
是,她从来都不喜欢我,一直都骂我是拖油瓶,扫把星。
因为我死死拽住她的腿,让她错过了和竹马出逃的火车,失去了拥抱幸福的机会。
我默默地擦掉眼泪,走到门口想透口气,却发现弟弟鬼鬼祟祟在垃圾桶旁来回徘徊。
“周荣荣,你在干什么?!”
弟弟吓地一哆嗦,一张白色的纸条掉落在地上。
2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泻药是弟弟买的。
更没有想到他是用我的信息买的。
看着收据上的数量,我气不打一处来,呼了一嘴巴子在他的脸上,怒不可遏。
“周荣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爸爸?!”
弟弟捂着脸一下子慌了神,嘴里结结巴巴。
“周苗苗你在胡说什么,这药明明是爸爸让我去买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走,找警察说去!”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拽住他的胳膊往外走,却被他甩掉。
他挣扎着不肯走,看左右没人,顿时来了底气,一把掐住我的脖颈抵到了墙边。
“周苗苗,告诉你也没关系,谁叫那个老不死的一天到晚粘着妈妈,他有什么资格当我爸爸!”
“周荣荣,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有爸爸,你早死了!”
我气地浑身发抖,弟弟和爸爸并没有血缘关系,是妈妈和竹马私奔前夜的产物。
爸爸爱妈妈入骨,所以他接受了这个孩子,疼他比亲生儿子还要亲。
弟弟早产不会吃奶饿的哇哇大哭,是爸爸不厌其烦地一口又一口地喂他吃。
弟弟生病住院,家里没钱,爸爸就去打黑工,差点死在矿洞里,还落下了一身病,长年累月地咳嗽不停。
而我却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弟弟。
因为他是个吃醋精。
看我有一个破布娃娃,他吵着嚷着要,妈妈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他却剪了丢掉了垃圾桶。
我哭着将娃娃捡了回来,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却说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他一天到晚粘着妈妈,不让妈妈离开视线一步。
他总是用阴狠的目光盯着爸爸的一举一动,在他的椅子上放钉子,在他的衣服上洒面粉。
他霸占着妈妈,不让爸爸和妈妈睡同一个房间。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他个老不死的,趁我不在家,居然和妈妈睡到一起,我只不过是给他点教训,没想到他这么不中用……”
“啪——”的一声脆响,我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啪——”的又一记闷响,我的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印。
我转头看去,只见妈妈怒火冲天地指着我的鼻尖骂。
“周苗苗,我真后悔当初没狠心掐死你,你还是不是人,荣荣可是你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可是是他害死了爸爸,是他下的药!”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恨不得手撕了眼前这个男人。
妈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转头看向弟弟,弟弟嘴里呢喃着那套说辞,却不敢抬头正视。
妈妈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伸出了手。
我欣喜地将收据递了过去,可妈妈却一下撕的粉碎。
我大喊了一声“不”,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可是什么都晚了。
我不甘地说着,药店肯定有记录,转身就往门口跑。
却被弟弟从后面抱住,妈妈配合着用纱布堵住了我的嘴,捡了块石头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晕了过去,再醒时,我已经被锁在了阴冷的地窖中。
妈妈掐着我的脖子问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坚定回答,是被弟弟害死的。
妈妈气的牙齿咯吱作响,朝着一旁的弟弟使了个眼色。
弟弟拿着一个粗铁棒“嘿嘿”笑了两声,说了句“周苗苗,这可怨不得我。”,朝着的肚子挥舞而来。
坚硬的铁棒撞击着皮肉,鲜血从我口中涌出,飞溅在他的脸上。
他抹了把脸,啐了口唾沫在我头上。
“你和你那个老不死的一样贱!”
“不准你这么说他,你知道么,他为了给你买礼物,偷偷去卖血!”
“切,就那一个塑料玩意,还好意思说是礼物,他不就是看自己没办法生,所以才讨好我的么?”
“他就是个废物,要不然我妈怎么会想逃走,都是他,害的我没有办法和亲生爸爸在一起!我恨死他了!”
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污言秽语不断,我真的很后悔。
后悔虽然讨厌他,却一直心疼他,把所有好的东西都让给他。
我也替爸爸不值,用生命养了一只白眼狼。
见我一直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弟弟彻底怒了,换成铁锤一根根敲断了我的脚趾。
他说看到我这张脸,这个眼神就想起了我的死鬼老爸。
他说,早晚都会送我去地底下团聚。
血从我的身下渗出,打湿了一地的稻草,冰冷的空气加快了血液的凝结。
我虚弱的抬头,看向天窗,点滴星光洒落,却再也没有人能陪我一起观看漫天星辰下的美景。
我失望地垂泪,一小团纸从内衣处滚落。
我这才想起,在医院时候,这是爸爸手里紧紧攥住的东西。
我艰难地挪动身子,弯曲膝盖一点点地用脚去勾。
用下巴一点点地摊开,褶皱的纸团上是被汗水浸润的字。
我努力睁大眼,终于看清楚了上面写的。
“祝贺苗苗考上大学!爸给你存了助学金,银行账号是XXXX,密码是XXXX。”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辈子和泥土打交道的爸爸,学会写这几个字该花费了多少精力,
他说他一定要学会写字,不想拖我后退,让人看不起我这个大学生有个文盲爸爸。
而为了瞒着妈妈存这笔钱,又费了多少心思打小工。
难怪他总是一脸的疲倦,连坐着都能睡着。
可惜他没有办法亲口告诉我,没能亲手送出惊喜。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呼唤。
“周苗苗,你真想看着爸爸死不瞑目么?”
不,我不会。
我会让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3
一连几天,我都没看到妈妈和弟弟。
我饿的头晕眼花,只能弯下腰吃地上的稻草,喝地窖墙壁上渗透的水珠。
我告诉自己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
地窖门终于打开,弟弟大喇喇地走了下来,瞟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我,说道。
“我说周苗苗,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你我好歹是姐弟,你怎么就不想着我好呢,你怎么……”
“你说的对,我们才是亲姐弟,我以后还要靠你。”
“真的么?”
周荣荣狐疑地打量我,直到我告诉他我不想死,我还想好好的活,他终于卸下防备,解开了我身上的绳索。
但他并没有放我出去,只允许我待在地窖。
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求他给我点药。
他嗤了一声,不过看着我毫无血色的脸,一身的污血,还是扔给我一些止血药。
可是我伤的太重,当晚发起了高烧。
浑身如万只蚂蚁啃食,我痛的打滚,伤口剐蹭着地面,留下一道道血痕。
我忍不住,爬上梯子,脚下不稳一下滚了下去。
脊椎撞击柱子发出“吱吱”声,我颤颤巍巍地撕下衣服的一圈,缠绕在手指和梯子上。
断裂的脚趾骨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汗水不断涔出,滴在渗血的手指上,几米长的梯子如同蜿蜒的山路,崎岖难行。
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拍打地窖的门,一下又一下,心脏剧烈颤动。
我彷佛看到了爸爸,流着眼泪看着我。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告诉他我没事,比起妈妈平日里的打骂,这又算的了什么。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里落了下去,我却连抹脸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头顶着门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头顶是一片黑暗,我的手指慢慢脱离布条,我在心里默默道歉。
对不起爸爸,让你失望了。
头顶一束昏暗的光照射下来,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提拎了出去。
“要不埋了吧?”
冰冷的声音响彻耳畔,我艰难地睁开眼皮,用手扒住妈妈的脚。
“妈,别埋我,我已经被大学录取了,我可以,可以赚钱的,都给你,给弟弟。”
妈妈厌弃地缩了缩脚,拿起一旁的铁锹丢给弟弟,示意他动手。
弟弟歪着嘴看了我一眼,将“不关我事”写满了脸。
我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路过门口时,我死死地扒拉住门框。
妈妈急了,操起一旁的镰刀就往我手上割,刹那间鲜血飞溅。
我痛的无法呼吸,整个人拖离了房间,
看着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屋子渐渐远去,我满心不甘。
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嘶吼。
“爸爸给我存了一笔钱,只有我活着才能取出!”
“等等!”
拖拽的身子倏然顿住,我仰面躺在泥地上,看着皎洁的月光,露出一抹苦笑。
爸爸,你看到了么,只有钱才能让他们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