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要结婚了。

女方家要求买房买车，妈妈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便找到了我。

我拿着被确诊胃癌的单子给妈妈看。

她却嗤笑一声：“正好，你弟弟现在要谈婚论嫁正缺钱呢。反正你也活不成了，赶紧把能用的器官卖掉，还能给你弟做点贡献。”

再次睁眼，我回到十八岁那年。

1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医院，看着手中确诊的胃癌单子泪如雨下。

本能的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一阵嘈杂的声音：“喂，打电话干嘛？我正忙着呢，没事挂了。”

“妈......”

我刚开口那边就无情地挂断电话。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我像个游魂一样一路走回家。

妈妈和许朝阳正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

看到我回来立刻指责我：“死丫头，回来那么晚，赶紧去做饭，你是想饿死我吗？”

妈妈看我半头没有反应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你是聋了吗？跟你说话听不到吗？”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慢慢走到妈妈旁边，拿出检查结果给妈妈看。

希望能得到她一点关怀。

许朝阳也凑上前，看完之后惊呼道：“什么？胃癌晚期！”

我妈也震惊了，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丝怜悯，但是那缕目光转瞬即逝，随即换上的是一脸惊喜。

她拉着许朝阳回了房间。

只剩下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片刻后，他们从屋里走出来，脸上洋溢着憋不住地笑意。

“念念啊，不是妈不给你治，实在是我们没那么多钱，你弟现在婚事还没着落呢，这个紧要关头，咱们可不能乱花钱啊！”

她说的振振有词，听得我一阵心寒。

我的命还没有许朝阳的婚事重要。

“我刚才查过了，网上都说你这个病啊治不好了，要我看啊，还是别治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我脸色。

我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她便放心地继续说。

“你舅舅认识的有人，等你死后，就把你健康的器官卖掉，正好给咱家解决了燃眉之急，也算你为这个家做的贡献。”她越说越高兴，感觉下一秒就要笑出声来。

许朝阳在一旁连连点头。

我的心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妈妈是有些重男轻女，但是我没想到她会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儿子的姻缘拿女儿的命去换。

顿时，急火攻心，我吐出一口鲜血。

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你还是人吗？我可是你女儿啊。”

妈妈听完我说的话顿时怒了：“你是我生的，你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我想让你生你就生，想让你死你就得死。不过就是要你几个器官而已，你竟然敢跟我顶嘴，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我脸上，我摸着滚烫的脸颊，愤怒地看着妈妈。

但终究体力不支，倒下了。

后来，妈妈擅自做主签订了买卖器官的合同。

然后就不再给我吃饭，我又饿又痛，最终惨死。

而弟弟拿着卖我器官的钱买房买车，迎娶新娘。

2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十八岁。

我看着手边熟悉又陌生的书本，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的肉。

很疼，但是不及上一世最后惨死地疼痛。

“许念念，赶紧给我滚出来干活！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外面传来妈妈愤怒的声音。

我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思绪，从狭小的杂物间出去。

外面天刚蒙蒙亮，我房间里没有窗户，自然看不到外面是否天亮了。

我妈看我出来，上前一步狠狠地拧起我的耳朵。

好痛，这一瞬间我更加确定我重生了。

“懒丫头！都几点了！赶紧给你弟做饭去！他今年上高一，最重要的就是这几年了，你给我好好伺候他！否则我就打死你！”

从我记事起，我家的饭就是我做的。

许朝阳每天上下学也是我接送，但是我也要上学，所以整天迟到早退引起学校不满。

老师找我妈妈谈话时，妈妈却说上学没什么用，我是个女孩子，以后就是出去打工的命。

老师再三劝说无果，最终放弃。

于是，我就成为了一朵奇葩，也是全班的笑柄。

上一世，虽然荒废了自己的学业，但是每次我把许朝阳照顾的很好时，妈妈总会敷衍地夸我几句。

那几句夸奖也成为了我幽暗生活里得一道光。

如今，我终于知道我在妈妈眼里甚至连根草都不算，那自然也不必再去讨好她。

3

我狠狠甩开妈妈的手。

“我现在上高三，是最重要的一年，你儿子是你生的又不是我生的，还是你自己伺候吧。”

妈妈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一直以来逆来顺受的我竟然反抗了。

“你活够了是不是啊！你作为一个姐姐，我让你照顾你弟弟有什么错！你还上学，你都在学校学会了什么？我看你就是欠打，我今天就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顶嘴！”说着拿起手边的扫把就朝我挥来。

我看着扫把头朝我挥来，伸手接住，随后狠狠一拽，我妈因为惯性给我拽倒在地。

“你这个天杀的贱种！你敢打你亲妈！”

“老天爷啊，我不活啦，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竟然敢打我，有没有天理啊。”

她直接坐在地上就开始嚎。

突然，许朝阳房间门被嘭地踹开。

他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不耐烦。

“吵什么吵啊，烦死了！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妈顿时收敛了喊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挖了我一眼，然后就哄她儿子去了。

从小，许朝阳在这个家里就是霸王般的存在，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就发火。

而妈妈每次都哄着他，顺着他，生怕他有一点不开心。

我看着妈妈讨好似的表情，顿时觉得没意思。

索性抓起书包去了学校。

3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迟到甚至早到。

班主任见到我时有一瞬的惊讶，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好好学习。

上一世，班主任是往我家跑的最勤的，我知道她是真的关心我。

课程拉下的很多，这么多年不学习早已经把高中的知识点忘得一干二净。

下课后，我主动找到班主任，向她说明情况，并承诺自己愿意好好学。

她欣慰地看着我：“以后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念念，你底子不差，只要努力一定能考个不错的大学。”

从办公室出来，我顿感浑身轻松。

晚上回到家，果然有一屋子亲戚。

妈妈坐在正中间哭哭啼啼。

早料到会有这一幕，我不紧不慢地走上前，等着众人地审判。

“你爸爸去世的早，你妈把你俩拉扯大不容易，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啊！”

“不就是让你照顾照顾弟弟吗？你本来就是姐姐，这不就是你分内的事吗？”

“就是啊，你怎么能动手打你妈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真是不孝顺啊，以前都说你乖，现在看来都是你装的吧，现在年纪大了，觉得自己翅膀硬了，都敢打你妈了？”

“......”

我静静地听着各种指责，眼神却没往那边瞟一下。

妈妈越哭越大声，就像刚死了亲妈一样。

“喂，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你今天早上不是威风吗？都敢打你妈了，可真厉害啊。来，来，有本事现在接着打啊。看我不弄死你这个小畜生！”坐在我妈旁边的舅舅终于忍不住，摩拳擦掌要上来教训我一顿。

我妈一把拉住舅舅，一脸委屈的说：“别，她还是个孩子，就是早上我让她不舒服了，她在动手的，哎，我也不怪她。”

“你们都消消气，别说了。哎，算了，孩子大了，不听话了。”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我忍不住笑出声。

“小兔崽子，你笑什么！”舅舅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慌不忙地对上他眼神，眼神凌厉，他的眼神明显慌了一下。

欺软怕硬的东西，上一世，就是他撺掇着我妈卖我的器官，他倒是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这里大部分都是我妈娘家的亲戚，一听说她受委屈了，纷纷上门要为她讨回公道。

“算了，算了，别说她了，她今年高三，正是关键的时候呢，千万不能影响了她的学习。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妈妈硬生生挤出两行泪渲染气氛。

舅舅听完更气了。

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一把将书包扯走，将里面的书本倒了个干净。

我想上前阻拦，却被其他亲戚拦下。

我看向妈妈，才发现她嘴里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亲眼看着舅舅捡起书，一张、一张、一本、一本全部撕碎，甚至笔也全部折断。

他一边撕一边恶狠狠地说：“我让你学！我让你学！一个丫头片子上什么学，整天在学校都学了什么东西，我姐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不但不感恩，还恩将仇报，贱人，我让你学！呸！”